從龍之功,終會成為功高蓋主……
“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裴獗彷彿不想跟他會商這個題目,留下這句話,一眼都不看敖政生硬的神采。
阿樓怔怔地看著她,俄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不對,孃舅一貫狠心,可女郎不是呀。
“胡說!”馮蘊正色看著他,“本日的首功就是你。若冇有你那一頓打,將軍和我如何治得住那姓韋的?如何反戈一擊?”
“女郎……小人不痛。”
等姚大夫上好藥,告彆拜彆,馮蘊纔開口。
可他明天應對朱紫非常得體,並冇有丟女郎的臉,除了被人踩在腳下痛打的時候叫得太狼狽,彆的很有總管的模樣了呢。
亂世當下,人跟人來往很簡樸——不問疇昔。
然後哎喲哎喲地望著馮蘊,齜著牙笑。
“值得。太值得了。下次另有如許的差事,女郎也讓小人來做……小人嘶……小人得心應手……”
看他油鹽不進,敖政重重一歎。
“欲加上罪,那也要有個由頭啊,不會平空生出說法來。妄之此舉很不明智,若你信我,不如讓老夫將馮氏女帶回中京。老夫以項上人頭包管,必可保她一命。”
妾:常用於女子自稱,並非單一指妾室。
明天阿樓捱打的時候,他最後冇有脫手,就是想到有裴獗。
“不哭,不哭了,再哭傷口要壞了……”
冇有爹,冇有娘。
因為當年娶了正妻後,他又納了兩房姬妾,裴獗就此冷淡了他。
便是被人打死又如何?
“冇事,小人不怕痛。”
阿樓臉上忽悲忽喜,搖了點頭,“小人甚麼也冇想。”
彆人不曉得裴獗在馮蘊的房裡,敖七倒是親眼瞥見的。
馮蘊一看不好,從速拿了姚大夫留下的潔淨紗布,親手為他拭淚。
“在想甚麼?”
她那麼和順,那樣樸拙的跟阿樓報歉了……
“妄之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
可安靜能保持多久呢?
敖政一句一句地把朝中大事揉碎了,再拆開來闡發。
“小郎,忍一忍便好。”
小屋裡寂靜著。
阿樓吸著鼻子,撇著嘴巴,總算止住眼淚,破涕為笑。
之前的他,趕上韋錚如許的權貴,必定早就跪下告饒了。
可裴獗不言不語,好似一個旁觀冷眼人。
這些年,裴獗很少和他提及他的長姊。
他見狀,又忍不住提點道:“李家眼下最豈憚的,不過妄之也。昔日之恩,本日之仇。恩有多重,仇就有多大,妄之不成不防。”
阿樓想了想,也感覺很解氣。
阿樓本來有點自輕,聽馮蘊這麼說,又感覺本身確切了不起。
馮蘊出來的時候,姚大夫正坐在床前,為他措置傷口……
就像那次讓他帶傷去欺詐王典一樣,總歸是為了長門院統統人,為了讓大師都過上好日子,吃上飽飯。
阿樓微微一愕。
馮蘊也跟著他笑,眼睛紅紅的,“這傷要養一陣了。”
他嗚嗚的,哭得睜不開眼睛,又不敢去揉眼睛……
“冇有下次了。”馮蘊暖和地看著他,一字一頓,“本日,對不住你。請你諒解我。”
“之前我非常不懂,阿舅為何深夜入莊,現在才明白有這般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