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你這嘴本日但是抹了蜜,誇了姐姐不算,順帶連著姐姐這兒的丫頭也誇了。”白薇笑的眉眼盈盈,“但是怕姐姐懺悔,不帶你去逛?還是怕姐姐這兒的丫頭待你不熱忱?”
屋內,崔綰綰雙眸亮若點漆,端坐在妝鏡前,看著鏡子裡赤忱純熟的給她挽著髮髻。
“綰綰也嘴甜了,這紅梅圖還是你畫的花腔好,繡娘才氣照著繡出來的。”
自此,白薇便搬到與玉蘭苑鄰近的芳菲閣,這原是一處僻靜的小院,平常無人居住,白薇改名為芳菲閣,並教唆管事嬤嬤和園藝仆人細心摒擋,硬是將一處幾近燒燬的小院打理得繁花似錦綠樹成蔭,真正應了芳菲滿院、鳥語花香之景。
二人又說談笑笑一陣,吃了點心喝了茶,看看天氣,便淨了手臉,籌辦著出門了。
“鶯兒女人現在是縹緲坊裡紅的燙手的歌舞姬,本日不曉得有多少公子競相邀約,自有那油壁香車接送,天然不能與女人一道兒了!”綠茗笑吟吟道。
白薇已從屋內出來,迎上來攜了崔綰綰的手,笑吟吟道:“綰綰快出去,外頭另有些冷。”
園子裡的草木已漸次吐出嫩綠的青芽,崔綰綰行動輕巧的踏著青石小徑,從聽雪廬顛末時,便繞進梅園折了幾枝半開的臘梅抱在懷裡。
崔綰綰一手抱著臘梅,一手提了裙襬,幾步跨進院子裡,便脆聲喚著“姐姐。”
“街上少不了好吃的呢!”崔綰綰隨口道。
裴文軒麵色略略一紅,笑道:“無甚要緊事。方纔白女人還說要候著你夜間賞花燈呢,你且去吧。”
聞言,崔綰綰微微一笑,綠茗說的冇錯。一年前的春季,裴鶯兒在漂渺坊掛牌獻藝,一時風頭無兩。娉娉嫋嫋,豆蔻梢頭,歌舞清絕,曲斷衷腸。這一年來,長安城有多少繁華公子以在漂渺坊宴飲為榮。
出來後,喜滋滋的顛末抄手遊廊,再穿過幾叢尚是枯木的花間,冇行多遠便能瞧見芳菲閣了。
墨菊從內裡翻開門,見是崔綰綰,便笑道:“快請出去,我家女人正候著呢!”
陳上師這些年過的是悠遊安閒,諸事不愁。有白薇打理邀月樓,紅袖是白薇一手調教的人,又經了這些年曆練,早已能單獨掌事了,她隻需從旁略加提點罷了。
“姐姐我不冷,滿心歡樂,巴不得快些出門兒去呢!”崔綰綰一麵跟著白薇往裡走,一麵笑著說話。
光陰荏苒,流年似水,轉眼三年已過。
崔綰綰從鏡子裡瞧了一眼,悄悄嗯了一聲。綠茗將衣裳置於榻上,順次抖開擺設劃一,潔白中隱現和順光芒的錦麵夾棉窄袖襖裙,衣衿和裙襬各繡一枝傲放的紅梅,領口和袖口鑲著一圈柔嫩暖和的烏黑狐狸毛。
錦雲軒裡,雪後初霽的午後,金桔色的陽光懶洋洋撒下,屋頂薄薄的積雪閃著晶瑩剔透的光,映托出一片琉璃天下。
二人聞言都忍不住笑意。
“姐姐,這身衣裳,我真是喜好的很,姐姐這眼力,真是冇說的。”崔綰綰聽著白薇在誇她,倒是冇有謙辭,笑嘻嘻的接話。
白薇笑道:“綰綰,本日這花果茶,能夠趕上赤忱煮的了?”
綠茗捧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裳過來,笑著道:“女人,本日但是要穿這一身兒?”
“本日街上人多擁堵,熱烈不凡的,綰綰第一歸去,怕是一眼看不完,哪兒不足暇尋吃食呢。”白薇笑道,“還是先墊墊饑腸吧,再說,外頭的吃食,也不敢胡亂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