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沛瀟已然起家見禮：“七嫂。”

“現在做弟弟的想見七哥一麵，當真是比登天還難。你這府邸絡繹不斷，我幾乎便要奉上拜帖預定日子了。”聶沛瀟前來京州插手聶沛涵大婚，現在正吊兒郎本地坐在慕王正邸偏廳，落拓地打趣著他最靠近的兄長。

“王爺……”聶沛瀟的話剛說到一半，便瞧見一個粉色身影娉娉婷婷走了出去，挽著婦人髮髻，眉宇間既端莊又嬌媚，恰是新婚不過四日的慕王妃莊蕭然。

“哈！戀慕我甚麼？”聶沛瀟仍舊是那副風騷模樣：“七哥現在掌權期近，又如願娶了莊蕭然與鸞夙，今後江山美人兩不誤，這人間另有比七哥你更歡愉的嗎？”

“這麼快！”莊蕭然有些驚詫。這府裡諸事都要清算清算，何況她的嫁奩與朝臣們送給聶沛涵的大婚賀禮，拾掇起來也需好幾日。

聶沛瀟一句安撫之語尚未出口，聶沛涵又已換上了黯然的神采，沉聲道：“她的孩子冇了。”

待用過午膳，聶沛涵便與聶沛瀟一道出了門，為著掩人耳目，馬車先將聶沛瀟送去京州最大的青樓醉花樓，才又折去莊相府上。

聶沛涵徹夜未歸，莊蕭然也挑燈等了一整夜。待聶沛涵下了早朝回到慕王正邸，莊蕭然又趕緊籌措著早膳。直到坐在膳廳裡，伉儷兩人纔算好好說上一句話。

聶沛瀟立即笑了：“七哥還會讀心術？”

他做了甚麼？聶沛涵自嘲地笑了笑，說來此事還應多謝鸞夙。他不過是呈上了從江卿華那邊得來的半幅龍脈輿圖，又言明已與雲氏接上了頭，父皇便下定決計將左相的名譽與權勢給了他。

隻是出了京州不過七日工夫，他們便碰到一撥山賊打劫。聶沛涵本人冇有露麵，隨行的侍衛們已將山賊一舉毀滅，但慕親王衛隊也喪失慘痛，折損數十人。

一時之間，南熙立儲之事好似又添了變數，各家皆持張望態度。

聶沛涵隻自嘲地笑了笑，並未幾作解釋。

聶沛涵打量著與本身最靠近的九弟：“你偶然於權勢，也偶然於情愛，日日風騷場上走，冇心冇肺。實在如此度過平生，倒也儘情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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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聶沛涵刹時規複了冷冽：“敵不動，我不動。且看他耍出甚麼把戲吧。”

此話一出口，不待聶沛涵反應，聶沛瀟已然曉得本身說錯了話。他看著聶沛涵逐步變作麵無神采的神采，心中暗道糟糕。

聶沛涵終是放下碗筷，隱晦地對莊蕭然笑道：“你很聰明。我的意義是，這一次隻要你歸去……”

她甫一入內，見聶沛瀟也在側，立時停下腳步：“九弟也在？”

聶沛瀟目睹著氛圍又冷了下來，便佯作壞笑地問道：“你和七嫂還好吧？”

莊蕭然對聶沛瀟點頭淺笑，這才轉對聶沛涵道：“方纔爹爹派人送來口信，請王爺您過府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莊蕭然雖對這個決定感到俄然，卻冇有向聶沛涵扣問啟事。反倒是聶沛涵主動道：“京州情勢有變。我與嶽丈籌議過，房州是我的封邑，於你而言最為安然。”

“我不可，我的心太大，受的束縛也太多。”聶沛涵語中是淡淡的難過，叮嚀聶沛瀟道：“經鐸，這輩子都不要去碰觸‘權、情’二字。沾上一個，你便放不下了。”

而後又走了十餘日，聶沛涵一行來到曲州邊疆，也是福王聶沛瀛的封邑。尚將來得及入曲州城門，他們便於近郊再遇一撥流寇。這一次，慕親王衛隊全軍毀滅。待到福王聶沛瀛聞訊前來援兵時，隻剩下十餘人護著聶沛涵與莊蕭然所乘的馬車，且戰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