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甫落,隻見二十餘位弓箭手已敏捷排開,朝著岸上射出一排排火箭。聶沛涵猶自主在船頭,頂風看著對岸越來越多的火人跳進江裡,很久不語。
“快罷休!”馮飛一邊奔向起火的馬車,一邊向鸞夙喝道。
隻這說話的工夫,馮飛已飛奔至起火的馬車跟前,一腳狠狠踢在馬腹之上,那力度之大竟能讓吃驚的兩匹馬踉蹌了一番。馮飛看準機會一把攬過鸞夙腰身,剛好鸞夙此時也已經筋疲力儘,力竭放手,這纔算是被馮飛從馬蹄之下救了返來。
聽聞此言,聶沛鴻終是摻了兩分焦炙,唯恐聶沛涵真得狠下殺手,忙道:“你若本日殺了我,本身也跑不掉。我這二十名死士定將你五馬分屍。”
馬匹俄然頸中受製,便掙紮了一瞬。說時遲當時快,隻這奔馳勢頭遲緩的頃刻,聶沛涵已拖著聶沛鴻閃到一側,馮飛亦在第一時候反應過來,上前互助一臂之力。
“哦?大哥說來聽聽。”
兩匹膘肥大馬現在仍套在車上,應是感到到了馬車燃起,俄然不安地嘶鳴起來,非常惶恐。不過半晌工夫,那著火的馬車已在渡港口上胡亂疾走,終究竟是衝著聶沛涵與聶沛鴻而來。
“咦?方纔是誰說的,向南半裡地便是秋風渡,大哥與死士們一道葬身魚腹,又與梓霖有何乾係?”聶沛涵反覆著方纔聶沛鴻說過的話:“再者大哥的通關牒文上並無秋風渡一站,即便今後從水裡撈出些手腳毛髮,應也是泡得臉孔全非,想必無人能猜到是南熙皇子。”
“不錯,前頭半裡地便是秋風渡,隻不知大哥但是走的水路而來?”聶沛涵俄然問起了不相乾的話題。
“看來你真想找死!”聶沛鴻終是有些不耐煩,口中語氣駭得嚇人。
“早知本日何必當初?”聶沛涵暴露妖孽笑容:“隻是要勞煩大哥陪梓霖走一遭了。待到了秋風渡,你我兄弟二人天然相安無事。”
半裡路不過半晌即到,在此之間車內一向無人說話。待頂風到了秋風渡口,聶沛鴻的人馬已在岸前相侯,此次他們倒是聰明瞭很多,皆無一人再騎馬了。
“如此甚好。”聶沛鴻回道,又謹慎地朝四周諸人揮了揮手:“本殿下與七弟話舊,你們都去渡口候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合有人都猝不及防,各個都立在原地不敢再輕舉妄動。鸞夙最早反應過來,大眼一掃,聶沛鴻部下二十餘人,竟無一人來得及救下他們的主子。
此時馬車的火勢已在秋風當中更加伸展,兩匹馬擺脫韁繩未果,馬尾也敏捷燃了起來。聶沛涵目睹再擔擱下去,不免會被這起火的馬車衝撞,便立即挾持著聶沛鴻往渡口而去,馮飛亦抱著力竭的鸞夙尾隨厥後。
直走到渡口邊,聶沛涵纔看了看江麵,道:“江上船隻很多嗬,也不知這此中有幾艘是大哥的?”
江麵上的火勢愈演愈烈,幾艘船隻複又緩緩起航,馮飛仍死死盯著案上燒成一團的馬車,恨聲道:“不知是誰將火把丟到了車上!”
聶沛涵立即挪步躲閃,然他畢竟挾持著聶沛鴻,不免行動遲緩,眼看避之不及,馬車便衝要到本身麵前,誰知一個清脆的女聲卻及時響起:“謹慎!”言罷鸞夙已不顧更加伸展的火勢,一舉衝至吃驚疾走的馬車跟前,將手中馬鞭套在此中一匹馬的脖子上,死死勒著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