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聞言沉吟斯須，回道：“我父子二人若當真得償所願，本日之事必定踐諾。隻是……你如何得知我必定功成？倘若臣家敗了呢？”

鸞夙垂眸再問：“方纔世子說，事成以前任我去留，可還算數？”

臣暄想了想，對鸞夙道：“我有一計，你權將此事推到我身上便可。”言罷又朝她招手：“你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你若執意往壞處想，我也冇體例。”墜娘安慰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性子我最清楚。我原怕你誤了世子的大事，他卻肯信你，亦是對你賞識有加。”

臣暄噙笑的嘴角微微收斂：“馬上放你自在？你不報仇了？”

徹夜這一舉顫動全城的聞香苑掛牌之事，至此終算落下帷幕。

墜孃的這句話，好似在鸞夙心上投下了一顆石子，出現陣陣波紋。但是這滋味究竟是甚麼，鸞夙卻說不出，隻覺一時之間莫名滋味湧上心頭，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花客們目睹鎮國王世子奪得繡球，又勝利打動美人芳心，皆是遺憾感喟，紛繁起家四散。二樓西配房內的周建嶺技不如人，未搶到繡球，自發顏麵丟儘，便咬牙切齒在心中為臣暄記下一筆，亦狠狠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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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夙亦毫不逞強地回看臣暄：“世子喚錯人了。這世上已冇有淩芸，隻要鸞夙。”

“是世子執意選了你。”

墜娘情知鸞夙是吃軟不吃硬之人，隻得再軟語道：“鎮國王曾與你父親同朝為官，對你父親的品德極其恭敬。世子亦是有情有義之人……臣家本就與原帝有夙怨，世子又看得起你……麵前這機遇再好不過，你若錯過了，恐怕今後便再也尋不到如許的功德了。”

臣暄點頭：“君子一言九鼎。”

臣暄清俊矗立地立在台下，對周遭統統喝采置若罔聞，隻一副密意款款的模樣看向鸞夙：“小王臣暄，早聞女人芳名，本日一見之下傾慕不已，是以矯飾拙計獻醜於人。方纔讓女人吃驚了，萬望女人包涵包涵。”

這一套身法洋洋灑灑、踏雪無痕，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待到堂下諸花客反應過來時，各個皆是鼓掌叫絕，再看清那白衣身影是方纔與國舅公子爭風妒忌的鎮國王世子時，更是收回一陣驚呼之聲。

不管時候是非，不管成果吵嘴。

“如此甚好，臣暄先行謝過淩蜜斯高義。”臣暄如此說著，人已在案前緩緩坐下，目不轉睛看向與他對座的鸞夙。

“並無貳言。”

鸞夙唏噓看向臣暄：“我與世子一樣，儘人事、聽天命。至於終究的成果，唯看彼蒼吧！”

鸞夙停頓半晌，表示主子遞上一個繡球，再對堂內諸人道：“古有閨閣令媛拋繡球招親，本日鸞夙厚顏，亦師法而為，隻願彼蒼垂簾，為鸞夙覓得夫君。”

“父仇天然要報，”鸞夙答道，“說來我淩家最大的仇敵，便是武威帝原歧，旁的不過是虎倀罷了。世子既然心存高遠，煩請他朝功成之日將原歧的項上人頭贈送我，再為我淩府昭雪立碑，那便算是兌現了本日之諾。”

臣暄點頭：“的確如此。”

鸞夙亦是嫣然一笑：“可見我還是有幾分本領的。世子該當光榮，你冇有選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