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時候是非,不管成果吵嘴。
臣暄輕咳一聲:“仍在堂內固執相候。”
白衣身影隨之幾個起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劍而去,待到發揮輕功穩穩落在堂上之時,他手中已多了一物,恰是方纔鸞夙拋出的繡球。
鸞夙點點頭:“記下了。”
鸞夙深深吸了口氣,雙手使儘儘力將繡球往二樓西廂拋去,隻見堂下花客皆伸手去搶,此時卻有一白衣身影從二樓南廂敏捷飛出,略過諸人頭頂,在繡球飛向西配房的那一刻,“嗖”的寄出一柄長劍,將繡球釘在了西北方向的樓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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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夙循著臣暄的視野朝二樓瞧去,果見西廂門前有一油頭粉麵的狠戾少年正站在雕欄處,昂首死死瞪著臣暄,臉上儘是不甘之色。
“是世子執意選了你。”
鸞夙沉吟好久,畢竟幽幽歎了口氣:“墜姨說得對,方纔是鸞夙莽撞了,並未想得細心。鸞夙願向世子認錯。”
臣暄嘴角噙笑:“是我講錯。”
鸞夙照著方纔臣暄的叮囑,施施然向台下行了一禮,委宛歎道:“令媛易得,夫君難求,鸞夙多謝各位恩客賞光前來。隻是本日堂上恩客諸多,皆是有情有義之輩,鸞夙擺佈難堪,實是選不出良辰知己,唯有將決定交於彼蒼。”
鸞夙的左手食指在桌麵上悄悄敲打兩下,才提出了要求:“如此,請世子現在便允下承諾,我若助世子出了黎都,請世子馬上放我自在。”
臣暄這才暴露朗月風清的淺笑:“不瞞鸞夙女人說,我疇前批示千軍萬馬,與南熙兵戈相見,皆冇有本日如許累心。”
鸞夙放下心來:“我去將他趕走。”
墜娘聞言秀眉一蹙,語中也帶了些不耐煩之意:“鸞夙,你可要想清楚了,世子並非池中之物,即便冇有你襄助,分開黎都也是遲早之事。這聞香苑並不是非你不成的,你若不肯幫他,多得是大把女人往他身上靠。你怎得不知好歹呢!你這性子若不改改,遲早要虧損的!”
鸞夙悄悄坐在廂內,腦中幾近是一片空缺。她疇前經曆過家破人亡,自問已非常固執,是以今晚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與變故,亦算是在她接受範圍以內。鸞夙安靜了好久,又細心回想了方纔臣暄提出的前提,心中垂垂有了主張。
當《春江花月圖》閃現在鸞夙麵前之時,她承認本身大為震驚。兩月之前,身受重傷的臣暄清楚說過她房內那幅畫“仿得不錯”,當初她還為他這一句戲言而置氣好久,現在方知,他所言是真。
這一套身法洋洋灑灑、踏雪無痕,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待到堂下諸花客反應過來時,各個皆是鼓掌叫絕,再看清那白衣身影是方纔與國舅公子爭風妒忌的鎮國王世子時,更是收回一陣驚呼之聲。
鸞夙冇有回話,仍舊盯著案上臣暄用過的茶杯,不知在想些甚麼。
墜娘聞言,雙眸頃刻放出異彩,喜不自勝隧道:“世子待人極其暖和,你又曾救彆性命,他如何會生你的氣?更無認錯一說。我這便是去請他,你在此等著。”言罷已掀起簾帳出了廂門。
鸞夙再看廂門處:“現在國舅家的小公子如何了?”
這纔是“千古畫師”劉派的真跡吧。春江花月,躍然紙上,畫中真意,直教人身臨其境。疇前未見此畫,鸞夙已為那幅偽作而讚歎不已;本日得見此畫,鸞夙才覺,真偽之作,高低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