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哈腰走出來,俄然背上一涼,緊接著一股鋒利的疼痛漸漸溢滿滿身。他回過甚,隻見顏淡吃力地支起家,手臂微抬,手上短劍已經擲出。那人強自支撐,衝到她麵前,舉起長劍就要往她身上斬落。
“你額上有好多盜汗,”顏淡在他額頭摸了摸,用衣袖悄悄拭去汗水,“山主,還是到內裡去躺一躺罷?”
顏淡忙道:“魚小一些比較鮮美,太大了就不那樣輕易入味了。”她嚐了一口碗裡的魚肉,微淺笑道:“很好吃,真的。”
顏淡哼哼兩聲,沉下臉道:“我像是山大王嗎?”
五人圍在桌邊坐下。蓮心端著粗瓷酒壺斟酒,倒入瓷碗中的酒漿呈淡紅色,藥氣濃烈。顏淡看著麵前的瓷碗,連眼都直了:如果她冇有弄錯,這酒便是聞得其名見過其形,卻還不得其味的雄黃酒。
顏淡倉猝道:“我家公子病了,不然哪由得你們猖獗?”她說完就鎮靜地捂住嘴。
顏淡咬著唇,往船艙裡看了一眼:“我本領寒微,及不上我家公子半分,你要對於我本來就是一根指頭就夠了的。”
她剛把平整的衣裳放進木盆裡,就感遭到一股濃烈的殺氣。該來的終究來了!顏淡側身閃避開來,隻聽哆的一聲,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刀正斬在她身邊,看勢頭如果被砍到,真的要生生被剁下一塊肉來。顏淡伸手握住了餘墨的短劍,遊移一下,卻往邊上一滾。阿誰黑衣刺客見她光是躲閃卻不還手,想來她這邊已是內怯,此消彼長,他的氣勢則更盛,刀鋒連閃,好幾次都差點劈中她。
餘墨看著她,嘴角一勾:“你是懶得剔刺罷?”他抽出最大的魚骨,又挑出藐小的刺,正要把魚肉夾到她的碗裡,隻見蓮心已經緩慢地為顏淡添了一條黃魚,還去掉了皮和骨頭,略帶慚愧地說:“我本來應當挑大一些的魚的,刺也不至於如許細。”
那刺客反而一愕,今後退開兩步。顏淡坐在船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他:“我現在已不是你的敵手,你給我一個痛快好不好?”那人更是驚詫,謹慎地走上前,倏然一劍劃過她的手臂,然後猛地後退。顏淡悶哼一聲,伸手捂住傷口,但是另有鮮血不竭從指間排泄。那刺客見她如此還是冇有動靜,曉得她真的不是他的敵手,便放心腸走上前:“你要我給你一個痛快?”
餘墨輕歎一聲:“也怪我冇有想到,等下說不好另有刺客會來,我們到船艙裡去。”
隻聽顏淡抬起手腕,淡綠的衣袖滑落到手肘,她細白的手臂正有一道鮮血滴下來,結成血珠從手肘滴落:“我受的傷隻要這一道,”她搬起船板上那具屍首的手臂:“你剛纔那一劍刺在這裡。”
顏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頸上的圖騰,忍不住伸脫手指碰了一下:“你……是上古遺族,難怪……”餘墨俄然按住她的手,一下子把她護在身下。這一下太快,他的行動也很有力,顏淡隻感覺幾滴溫熱的液體飛濺在臉頰上,麵前也一片血紅。她餘光可及之處,也有那麼些血跡在船板上漸漸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