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不上了,又有個缺口,她卻謹慎收在妝台裡,還囑人定時養護。
聞蟬心頭湧上一個最壞的動機:假有身的事被他發明瞭。
當日他說三年後再來尋她,她雖冇承諾,可誰知他是如何籌算的?
外間的燭火不是很亮,他半側臉頰籠著陰翳,無端顯出落寞。
他冇說,聞蟬卻還是存著疑慮,恐怕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安靜。
“放心,他不會醒。”
謝雲章卻在將要踏入閣房前,腳步一頓。
這回裡頭隻要一個大大的嫁妝,少說有十幾個抽屜。
故意說些甚麼分神,故而道:“那天我都聽到了,但是……當今聖上重仁名,你要謹慎,此事冇有看上去那麼簡樸。”
小巧便捧到她麵前。
話音未落,後腦被人扣住,臉頰仰起。
謝雲章看出她很驚駭。
十五歲,及笄的年紀。
“嗯。”
聞蟬深深舒一口氣。
靠著床沿,跌坐在廊廡上,好不成憐。
但細心一看麵前這個,無缺又極新,看來不是同一個。
就連及笄時要戴的髮簪,都著人畫了三稿叫她選。
聞蟬曉得,是離王謀逆的案子。
“真是的。”
較之疇前他已算喜怒不形,可這些日子相處過後,聞蟬能感知到他纖細的神情竄改。
她抽開第一個小抽屜。
第一個翻開來,一看到裡頭堆放的盒子、嫁妝,她便怔住了。
聞蟬坐著,他站著,俄然一陣寂靜。
“你……”
分歧的是這一次,檀頌就在榻上躺著。
聞蟬離家時,母親已病重,壓根冇甚麼白玉鐲能給她。
她看完,像是將昔日相處的那七年,也都回想了一遍。
她不解抬頭,謝雲章才道:“你說吧,我想聽你說話。”
當時剛被人找到太鎮靜了,一點都冇反應過來。
“唔……”
“元宵過後,我就要回京述職。”
檀頌本日也多飲了幾杯,回了屋裡,黏黏糊糊纏著聞蟬不放。
唯恐檀頌醒來,撞見這一幕。
未免旁人狐疑,才說是母親留下的遺物。
當時他那麼自責,自責到不敢見本身,隻敢半夜坐在本身床畔。
太熟諳了。
看來是冇發明。
謝雲章很正視,彷彿還說過,要為她親手挽發,行笄禮。
硬要退歸去,冇法跟檀頌解釋。
那團酸澀難言的氣卻實在出不來,久久困於胸膛。
小巧在門外提示,聞蟬將金簪收歸去,斂美意緒,規覆成昔日的模樣。
待屋門緊閉,她才扶著腰身下了美人榻,行至妝台前。
至於第一個空抽屜……
一旁的小巧先發聲:“這對白玉鐲,倒是跟夫人孃親的遺物很像。”
那一格抽屜不會無端空出來,獨一的能夠便是,本該裝在那邊的東西,他已送出來了。
聞蟬記得本身十二歲換妝台的時候,這個嫁妝被不謹慎磕掉了一塊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