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嫣兒後槽牙幾近咬碎,句句字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臣妾謝過皇後孃娘。”
她鼓掌,一個宮女便走上前,規端方矩的行膜拜禮。
她本是想阮濁音當眾尷尬下不來台,卻未曾想被擺了一道。
寧嫣兒,當朝宰相寧遠的嫡長女,自幼捧動手內心長大,現在更是後宮裡獨一的貴妃,倍受天子寵嬖,做事放肆,向來不把人看在眼裡。
而顛末寧貴妃這事,世人都誠懇了很多。
大抵能看出,現在的後宮分紅三份,一份跟隨寧貴妃,對她麵熱情冷;一份成心投奔她,奉和之詞委宛承合;另有一份保持中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很淺顯的長相,但配上那身連廣大宮女服都擋不住的肌肉塊,一看就是個不好對於的。
“這是我身邊的宮女,喚作秋水,會點武功,也善於女紅和庖廚,為人也機警懂事,皇後孃娘送了臣妾禮品,我也得回禮才行。”
還未靠近,殿彆傳來了冰冷嘶啞的聲音,“如何,寧貴妃是感覺,本王坐鎮宮中,卻還護不住皇後孃娘嗎?”
剛坐上這位置,她不逞強,卻也不想和寧嫣兒公開撕破臉。
寧貴妃的笑意僵在嘴角!
但話裡話外,都是在調侃阮濁音無能,連她身邊的宮女都曉得如何服侍皇上,阮濁音這個皇後卻在新婚夜獨守空房。
“至於昨夜,是本宮身材不適,幸得陛下體恤,寧貴妃就不必再操心了。”阮濁音點頭,淡淡的給了個來由。
聲音不大,儘顯嚴肅。
乖乖存候施禮,禮數做到了極致。
阮濁音曉得她。
她本來還憂愁如何鎮住後宮這幫妃嬪,寧嫣兒便眼巴巴的送了機遇。
阮濁音一一應下,遵循位分一一奉上禮品,一麵悄悄察看世人的神采。
寧嫣兒笑眯眯的,嬌媚的眸底劃過惡毒的光。
在她這位皇後入宮之前,寧嫣兒更是後宮裡位分最高的妃嬪,對她如此敵對,倒也能夠瞭解了。
阮濁音忍不住蹙眉,憂愁寧嫣兒的死纏不放,目光則落在了秋水身上。
“皇後孃娘!”寧嫣兒叫住了她,“臣妾另有禮品要送給皇後孃娘,還請笑納。”
“不必,送你們禮品本就是端方,用不著回禮,再說外務府調派的人夠用了。”阮濁音不傻,天然不會要。
阮濁音體味了環境,坐久了腿間的傷也疼得短長,好不輕易行完禮,她便起家要走。
“如何這副模樣,本宮與你開個打趣罷了,既然是你心疼的宮女,還是留在你身邊服侍吧!”
殿下紫檀朱漆雕描金花草紋圈椅上,身形豐腴的女子斜斜倚著,墜玉珠的團扇半遮笑容,卻如何也擋不住的斑斕妖媚。
“皇後孃娘,你莫不是嫌棄臣妾送的宮女長相普通吧?固然是醜了些,可倒是我爹爹親身遴選的,娘娘信不過我說的話,莫非還不信我爹爹的目光?”
寧嫣兒搬出宰相爹爹來,阮濁音回絕的話便梗在了喉頭。
窩囊廢一個!
阮濁音看向她,眸角帶起幾分不達眼底的笑意,輕撫著那件鳳袍繡的鳳凰,清楚長相嬌弱,不及寧嫣兒鮮豔動聽,卻莫名壓下了氣場,逼得世人呼吸都不敢重了。
阮濁音循聲看去。
秋水立馬朝著阮濁音走去。
寧嫣兒臉上一時掛不住,模糊出現了青。
既然天子遇刺摔傷的事情冇有傳開,她當然不會傻傻的拿出去說給這幫妃嬪聽。
“這位便是寧貴妃了吧,真是體貼暖和,氣度也寬廣,身邊的宮女都能這般放縱,想必是極其心疼的,本宮也不能委曲了她,不如安排個位分吧,承諾如何,就住在寧貴妃你宮中的偏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