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桁雙手一攤：“提了他受傷的兒子罷了。”

顏家出了個武安侯，連著顏府百口水漲船高，每日裡的拜帖也日趨多了起來。顏老爺子不耐其煩，清算了行囊又搬回了鵲山下的彆院，而顏桁則直接將統統的拜帖都給扔了出去。

那一晚的夢魘至今想來，猶令她後怕不已。可最後顏桁安然無恙，受了傷的人倒是溫羨，顏姝握著玉佩放在心口的位置，理不清心頭那又一次湧上的後怕是為了甚麼。

“忸捏？你的確該忸捏！”雲惠帝斂了麵上的笑，指著黎煜，冷聲道，“彆人在前麵衝鋒陷陣殺敵，你在做甚麼？喝酒作樂？上了城樓也畏畏縮縮，黎國的臉都被丟完了。”

散了早朝，顏桁纔出大殿便被溫恢喊住，他回身看著徐步過來的溫恢，挑了挑濃眉，“本來是國公爺。”

到了初五端五這一日，雲惠帝命令君臣民同樂，信陵城裡是以停止了一場陣容浩大的賽龍舟，報名參賽的既有天孫貴胄，亦有布衣百姓，都齊齊聚在了信陵城東的平湖。

“彆看彆人，朕不胡塗。”

溫恢是讀書人出身，表麵一派斯文模樣，雖已人近中年，但邊幅眉宇間仍豐年青時的風采。顏桁看著他麵上的笑，想著麵前這位定國公十多年前的乾的荒唐事，連對付他的心機都冇有，隻對付道：“那裡那裡。”

話甫出口，立在大殿上的太子黎煜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認識地抖起了唇。但是還冇等他開口，第一次立在金殿上的新奇出爐的武安侯就開了嗓。

溫恢神采一黑，眼底劃過一抹討厭之色，也看出顏桁的用心，頓時懶得再與這莽夫攀扯，直接拱手遁辭拜彆。

見顏妙似泄了氣般，一旁的顏嫣笑吟吟地開口道：“有甚麼不好說的，大哥那麼短長，必定能行啊！”一邊又用胳膊搗了搗身邊的顏姝，“阿姝你說是不是啊。”

翠微從外間出去，將案上的燭火挑亮了一些，纔出聲道：“女人，夜已深了，還是早些安息罷。”說著又抿嘴笑了笑，持續道，“女人疇前不老是說燭火傷眼？這琴譜明天再理也不遲呀。”

顏書安搖了點頭，“不好說。”

翠微聞言，笑道：“女人一碰這琴譜，眼裡耳邊哪另有彆的？隻女人總該多顧著些本身的身子纔是，不然明兒個老爺和夫人見了，可不得心疼？”

俄然被點名的黎煜趕緊站好，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入官方，方知百姓痛苦；上疆場，始覺邊將英勇，兒臣忸捏。”

顏姝坐在書案前，一手握著一支羊毫，一手托著腮，對著麵前展開的琴譜發楞。

顏妙早就湊到了視窗前，一邊向外張望，一邊向身後的顏嫣和顏姝招手，道：“你們快來看啊！”

顏桁卻朗然一笑，道：“這拯救之恩難報，隻能勞陛下恩賜一個恩情了。”

顏桁對於顏鬆的話並不置可否。

兄妹正說話間，就有小廝敲了門，站在門外道：“公子，時候差未幾了。”

洗漱完，顏姝打發了翠微出去，本身上了榻歇下，不經意間，手觸及放在枕邊的玉佩，她怔了一下，想到鬆鶴堂裡顏桁提及溫羨挺身擋箭的事，不自發地就想起那一夜做的夢，一時心內龐大。

一個眼中隻要權勢，被豬油蒙了心，殺妻棄子的斯文敗類還要與他攀舊友，還真當他在平州打了十幾年的仗把腦筋都弄丟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