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顏姝聞聲顏老爺子的話,內心下認識就生了三分害怕之意,等聽到顏書安的話,她才重視到老爺子的麵上並冇有半分不滿之色,反而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當即便鬆了一口氣。
顏老爺子見她眼底是掩不住的冷傲之色,慘白的神采都因為這份歡樂而多了幾分紅潤,便捋著髯毛對她道:“喜好就去看看,這桃林的桃花可成心趣了。”
顏書安見勸不得,隻能看向自家嬌嬌輕柔的小堂妹了。
鵲山上有一片平坦開闊的茵茵草地,上麵種滿了桃花。氤氳的桃色似是殘暴的霞光錦,灼在人的眼底,令人讚歎。
“這回回了信陵可還要往平州去?”顏老爺子領著顏姝和顏書安進了花圃旁的涼亭,看著顏姝問了一句。
說著撣了撣身邊的灰塵,邁步走出花圃,見顏姝就要給本身施禮,當即便伸手給攔住了,“我不是那拘泥俗禮的人,都是親爺孫,彆整這些虛禮。”
溫羨偶然再多說,朝著老爺子拱了拱手,“本日叨擾您多時,他日時慕再過來向您賠罪。”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緊接著顏書安明朗的聲音就在身側響起,“我們祖父最愛侍弄這些花花草草,待會兒你可謹慎些。”顏書安瞄了一眼顏老爺子,微微彎下身子,抬高了聲音與她道,“小老頭兒啥都好,就是愛花如命,上回三兒過來的時候不謹慎踩壞了一盆墨蘭,可被老爺子追著打了半天,捱了很多鞭子。”
“身子弱就更該多走動走動。”顏老爺子瞪了顏書安一眼,“成日悶在屋子裡,再小的病也養不好。”
那一廂顏老爺子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比肩而立在花圃外的倆人後,吹了吹鬍子,哼聲道:“真不知端方!”
顏老爺子曉得溫羨的名聲和性子,這會兒不過是隨口一問,卻不料溫羨卻點了點頭。
翠微跟在一旁,見狀便道:“女人如果難受,我們便不往山上去了。”
鵲山山勢並不峻峭,山路也比較平坦。但是縱使如此,顏姝還是有些吃不消,才走了一會兒便已經氣喘籲籲,連額前的髮絲兒都被打濕了。
顏姝性子本是有些慵懶的,但見顏老爺子殷殷切切,她倒說不出回絕的話,隻能扶著老爺子出了門。
緩緩的山風拂過,桃花漫天飛舞,顏姝聽著那悠悠的笛聲,忍不住心頭一顫,莫名地生出多少熟諳之感……
顏家書香傳家,就出了顏家老三顏桁一個反骨,棄筆從了戎。顏老爺子對於不尊家風的顏桁向來瞧不上眼,故而這些年才一向聽任他在平州折騰,十幾年都冇悔怨過。但是這會兒見到了顏姝,顏老爺子內心纔不得勁了。
他語氣淡淡,讓人聽不出半分情感。
溫羨出來的時候,本來靠著車轅打盹的小廝已經精力抖擻地候在那兒了,見自家大人踩著腳凳哈腰進了馬車,他收了腳凳,才問道:“大人,直接回府嗎?”
似是發覺到了甚麼,台階上的人忽而抬開端,安閒而寡淡的目光投向青石巷子的另一端,微微一頓,與身姿窈窕似弱柳扶風的小女人有一瞬的視野交彙。
顏老爺子打量了一下孫女兒通身的氣度,見她一身書香氣,半分冇有自家兒子身上的草澤之氣,當下就暴露了對勁的笑容。
見到了長輩還隻顧傻杵著,一點兒都不機警。
顏老爺子看著小孫女兒盯著桃花看的呆模樣,便笑道:“這是第一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