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正屋,繞過山川畫的屏風,紅顏便被按著跪在了地上。三蜜斯諸葛橙絹由寶翠服侍著坐在一旁吃茶,諸葛言然先行去書房請諸葛老爺。
諸葛老爺放下茶盞,揉了揉眉心,怠倦但氣勢涓滴不減的叮嚀道:“去把柳氏叫來!”
諸葛橙絹嚇白了臉,自小到大她們何曾見過如此場麵,當下也抽著鼻子哭出聲來。
紅顏咬了下下唇,轉頭望了一眼院當中伏在地上的連翹。又看了一眼這些日子對她多有照拂的銀福,點了下頭,懷著懦夫斷腕的表情分開了外院兒。
“還不去請大夫!”
一起被推搡著走向角門,紅顏心中既是氣憤又是苦楚,現在做了這等“目無長上”的事,纔剛開端的重生命怕是就要結束了。
“你……”
“對不住了三蜜斯。”掌刑的婆子到底是驚駭柳姨娘,巴掌也不敢輪開了,隻悄悄摑了一下便退了開。饒是如此,諸葛橙絹也嚎啕大哭起來。
“如此甚好,我瞧著三蜜斯房裡的下人,一個個麵兒上似小我樣,到不知常日裡都教蜜斯些甚麼?哪學的那些下作言辭!服侍不了蜜斯,便找了人牙子賣了出去吧。”
“嗯。”諸葛老爺拉長聲應了一下,放下了白瓷茶盞,目光轉向紅顏,仿若這時才重視到她的存在。
銀福何嘗不懂紅顏的意義,可他如何咽得下氣去?紅顏和連翹的艱钜是他每日目睹著的,若他都不能為她們娘倆說句話,怎另有臉麵應紅顏叫的那一聲“哥”。
“是!”
諸葛言然一甩水貂絨大氅,行動蕭灑的行至院子當中,瞧了眼哭的短長的諸葛紫綃和神采慘白的諸葛橙絹,一雙星目倏然射出寒光,怒瞪向孫嬤嬤和環翠等人,叱道:“二蜜斯傷的如此重,還不緊著去請大夫!有工夫實際些有的冇的,你們就是這麼服侍主子的?”
不待諸葛老爺發話,三蜜斯已經蹦起來老高,指著金貴罵道:“不過打一個主子,有何不當的,你們都是我諸葛野生的狗,說打打得,說踹踹得,現在還輪獲得一條狗來指手畫腳!”
紅顏沉著的說:“莫要再為了我們衝撞主子,快下去!”現在多牽涉一人,便多捐軀一人。她本日揮出一拳,已然將統統置之度外,而銀福為她與孃親做的已經夠多,不能再讓他受纏累。
銀福一聽紅顏要被人牙子帶走,當下急了,衝出來道:“你們不能買她!她好歹也是老爺的女兒!”
柳姨娘暗自咬牙,不著陳跡的瞪了一眼紅顏,麵上恭敬的道:“此事妾身自會去安排。”
諸葛橙絹也抹了把眼淚,拽著諸葛言然袍袖道:“大哥,紫綃被紅顏打了,你要給mm做主啊!”
……
諸葛任遠話音剛落,寶翠蓮露等丫頭已不斷的叩首告饒,哭嚎著再也不敢。
“嗯。你可知錯?”
銀福跪倒在地,砰地一聲磕了個響頭,雙目燦燦望向孫嬤嬤,道:“紅顏是何人府中高低皆知,現在老爺尚不知情,並未發下話來嚴懲,如果你們當真讓人牙子帶走紅顏,就不怕老爺轉頭見怪嗎!”
諸葛任遠撩衣襬方一入坐,諸葛橙絹便“咣噹”一聲扔了茶盞跑到跟前,指著紅顏道:“爹爹,這個貧丫頭打人,紫綃的鼻子都被突破了!爹爹你要給我們做主啊,賣她去煤窯子,另有她阿誰貧人娘,一起讓千人騎萬人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