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皇上您帶著幾個小的，回得倒是早了很多。臣妾叫小廚房做些點心，先墊墊肚子。待會兒整幸虧宮裡擺了飯，午歇小半時候再去禦書房可好？”

他於她愛重，似與小妖精所說全無乾係？可真要究查起來，分解他因何對她入了心……建安帝覺得，現在點頭方纔明智。

小女人教子自有一套。建安帝想起小女人替誠慶誠佑親手製的圖冊字帖，大為讚美。可惜萬歲爺忘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皇貴妃娘娘教養兒子，早非當初可比。

各自揀了位置坐下，小榮慧賴在天子膝頭，抱著父皇不樂意放手。宗政霖擺擺手，也不顧慕夕瑤公開裡給小閨女兒使眼色恐嚇人，應了她安排，接著指了誠慶，叫兒子自個兒道明來意。

宗政霖額角一跳，麵前兩個兒子齊齊偏轉過視野，澄淨目光落在他身上。身邊小女人笑容明麗，眨巴著眼眸，水眸晶亮。便是最小阿誰也含混含動手指瞅著他瞧。

先還是隨便聽聽，待得聽明白她兒子話裡意義，慕妖女瞪著雙眼眸，生硬著脖子瞅瞅身邊坐著的男人。

罷了，能叫她禍害的，也就那幾個出息暗淡的國公府。連著幾個不得用的世家門閥，遲早還得他去清算。

“父皇！大皇兄！誠佑！”還是那般奶娃娃糯糯嗓音，偏就要拆台叫得誠佑麵龐漲紅。

聽誠慶如此道來，建安帝眯了眯鳳眼，總算明白本日這料想以外的一問因何而來。喚了宗子近前，摸摸他小腦袋，再看他眼中未曾諱飾的擔憂，宗政霖不覺便柔了眸色。

這般景象便是看了很多回，趙嬤嬤還是喜笑容開，前麵跟著的蕙蘭桂嬤嬤也是偷偷抿嘴兒直樂。萬歲爺帶皇貴主子極好，多年如一日，竟是叫滿後宮的女人都閉了嘴，偃旗息鼓之下各宮俱是安循分分，後宮裡頭也就格外敦睦些。

本日幾個陪讀私底下嚼舌根，不巧被他聽了去，內心非常不舒坦，當即就懲戒了人。可這事兒到底聽了出來，擱在心頭惴惴不安。

那女人……

“‘狐媚惑上’還是輕的。你娘我麵若桃花，正巧趕上你爹也不是個誠懇人。兩人遇了一處，一個狐媚子妖精，一個假端莊禽獸。人前誦誦詩詞，人後滾滾床單。服侍得你老子身心舒坦了，順帶生幾個兒子與他傳宗接代。如許既能到處奉迎天子臭脾氣，又能替他續香火的女人實在難找。這不，你爹幾年一選秀，滿宮裡合了貳情意的，還是隻得你孃親一個。如果旁人唸叨，兒子你隻當旁人戀慕你孃親好本領，順服得了你極是難服侍親爹便可。”

“皇上您心肝肝被人欺負了去，您感覺心疼了冇？如果念著與臣妾出氣，臣妾還能替您出出主張，為您分擔分擔。”

悠悠眾口，堵不如疏。與其擔憂兒子被流言流言所擾，不若教誨兩個小的明辨是非，看破民氣。“誠慶既是擔憂母妃，何不直接說與你母妃曉得，看看她又作何迴應。”

誠慶無法瞥一眼胞弟，再回顧，隻盯著建安帝神情固執。

誠慶尚且不知，在他眼底隻不過滑頭機靈的母妃，早些年乾了多少轟轟烈烈，舉朝震驚的大事兒。便是建安帝內閣重臣第五佾朝，大皇子非常恭敬的先生，現在對皇貴妃娘娘心智謀算，還是心存顧忌。

“父皇眼中，母妃可算得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