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正在熬煉秀女各種走姿儀態等根基端方,沈夙媛是太皇太後的寵兒,又是貴權令媛,不必冒著大日頭學這些根基的規章,秀珍姑姑直接“批準”她回房歇息。一向到秀珍姑姑來報,沈夙媛纔將嘴裡的冰果嚥下去,不疾不徐地從貴妃榻上起了身,隨她一道入宮的林媽媽賣力貼身服侍,宮裡職員名冊裡已上了蓋戳。
“既已曉得你在這是安穩的,哀家便也未幾呆了。這天怪熱的,秀珍姑姑。”張太後叫了一聲秀珍姑姑的名,秀珍姑姑心驚膽戰地瞧著這一場波瀾暗湧的吵嘴之爭,幾步緩慢來到張太後跟前,張太後盯著秀珍姑姑,漸漸地說,“秀珍姑姑可要照看好哀家的侄女兒,如有個甚麼閃失,到時候可唯你是問!”
沈夙媛突地低了頭,跺了頓腳,挽著張太後一拽,張太後措不及防,差點往前摔去,眉頭已燃起來,可始作俑者卻羞怯一笑,內疚委宛地嬌聲道:“舅母這話……羞死侄女兒了!”
張太後喘了一口氣,回身朝沈夙媛說道:“侄女兒若在這受了甚麼委曲,固然查人來稟明哀家,哀家自會替你做主。”
“娘娘說得極是。”。
秦嬤嬤眯眼笑了一會兒,低聲道:“老奴覺著,皇上雖是對明珠郡主成心,卻不會立郡主為後。你也曉得,沈老丞相和皇上之間……”
這彷彿是一把神補刀,狠狠紮入張太後的心口,張菱宛捂住胸,恨聲低語:“沈家小輩…好生短長!”
林媽媽見了微微擰眉,小聲湊到她耳旁:“這些……郡主您真的要……”
一堆人將手裡的水盆十足放在跟前,齊齊施禮,高呼太後孃娘吉利,張太後意義地淺笑一番,眼睛卻在秀女中巡查,一眼就看到第三排中間位置站著的沈夙媛,見她身姿昂然,亭亭直立,也不像其他秀女般偷摸地昂首用眼神瞄她,反是大膽直視,心中火苗騰地燒起來。
沈夙媛一臉活潑勁,踮著腳揚手高喊:“舅母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