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魏籮聽到耳畔傳來一聲清脆動聽的聲音。她獵奇地扭頭，隻見紫檀翹頭案上擺放著一個竹條編的鐵籠子，底座很厚，聲音就是從這內裡傳出來的。不但如此，內裡另有兩隻栩栩如生的百靈鳥，棲在枝頭的鳥兒跟著音樂鳴叫，翅膀和眸子子都會轉動，就連葉子上的胡蝶也會撲棱翅膀，不曉得的還覺得這是真的。魏籮奇怪不已：“這是甚麼？”

陳皇後坐起來，撥了撥肩頭的烏黑稠密的頭髮，看向天子道：“臣妾要睡了，陛下如果冇彆的事，臣妾讓人送您歸去吧。”

崇貞天子麵不改色地收回擊，道：“朕來看看你身子如何，方纔還說不舒暢，眼下但是好些了？”

大年月朔，魏籮和趙玠哪兒都冇去。外頭天寒地凍，魏籮裹著一件狐狸毛大氅，手裡捧著一個小手爐，坐在趙玠腿上昏昏欲睡。趙玠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拿著《孟子》，看得用心致誌。

今兒是元嘉二十五年的最後一天，過了子時，便是元嘉二十六年了。崇貞天子剛換好寢服，便聽殿彆傳來一陣兒劈裡啪啦的爆仗聲，足足響了一盞茶的工夫，看來已經到第二年了。陳皇後立在床邊，轉頭看向他時，眼裡竟是一點豪情也冇有，好半響，才微微一笑道：“又是新的一年，臣妾命人煮了點冬筍餡兒的餃子，陛下嚐嚐吧。”

兩人各自安設，一夜無話。

他們去天蟬山時，她把做到一半的鞋也帶上了。溫泉山莊的日子怪冇意義的，不到半個月的工夫，魏籮便把趙玠的鞋做好了。隻是想著現在穿不著，便冇拿出來。她走到雕花亮格櫃前，取出最上麵一層的鞋子，走回趙玠跟前，“我是遵循你給的鞋模樣做的，大小應當合適，你嚐嚐吧。”

陳皇後的就寢一貫很淺，崇貞天子坐冇多久，她便蹙了蹙眉頭轉醒，瞥見崇貞天子後，她先是一怔，旋即麵色如常道：“陛下如何過來了？臣妾已經睡下了。”

趙玠笑了笑道：“阿籮做的鞋比旁人做的都舒暢。”

昭陽殿內，隻要幾個穿紫裳的宮娥在清算東西，一見崇禎天子出去，忙屈膝施禮道：“拜見陛下。”

魏籮明知他是哄她，但還是有些歡暢。

崇貞天子至今都對那一幕影象猶新，她背對著太陽，像灼灼綻放的一朵玫瑰，嬌媚又刺目。

冇一會兒，聲音停了，內裡的百靈鳥也不動了。魏籮抬頭乞助趙玠，趙玠撥弄了兩下中間的發條，那盒子便又響了起來。魏籮伸手碰了碰百靈鳥的鳥喙，“真成心機。”

趙玠試了試，大小正合適，就是有些薄，這會兒穿不著，開春之時穿正合適。

第二天，魏籮和趙玠早早地起床，籌辦回英國公府探親。

昭陽殿裡的宮婢和嬤嬤早都風俗了他們相處的形式，是以像本日如許，陳皇後已經睡下了，崇貞天子還執意要出來的環境，她們已是見怪不怪了。

這是光亮正大地趕他走。崇貞天子內心仿似堵了一塊大石頭，不上也不下的，說不上來甚麼滋味兒。他見陳皇後已經籌辦換衣寢息了，麵無神采道：“朕今晚睡這裡。”

崇貞天子一動不動，腦海裡始終是她方纔的神采。她為何會那樣看著他？彷彿對他無慾無求，隻剩下倦怠。冷酷得讓貳心驚膽戰。

魏籮道：“能找到嗎？”

紫竹回聲而去。

趙玠摸摸她的頭，道：“除了這個以外，洋人還送了彆的東西，你如果喜好，便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