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也是喟然歎道。

幸虧劉旭磊用兵倒是鬼得很，早在雄師隊合圍韶關前，他便已派出一支以第三營主力加上窺伺連構成的先遣隊，星夜北上翻越大庾嶺奇襲三百裡外的贛州，料這支近千人的馬隊步隊呈現在麵前時，駐守贛州的一千多名清軍綠營兵會被嚇破了膽。

瞿式耜下認識的應道，隨即卻昂首北望，拈鬚沉聲道，“果有那麼一天，老夫能隨王師迴歸故裡，葉落歸根，也算是此生無憾啦。”

“雙木將軍請節哀吧，皇上開恩，追諡南陽侯為忠勇公，他……也算是身後極儘哀榮了。”

“雁過留聲，人死留名……大丈夫身處亂世，運氣本無常，所思所慮本該是千古功業，存亡小事爾……元伯平經常言‘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初！’，這麼說來，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哦？”瞿式耜目光一凝，火線反攻的事他早已有所耳聞，不過詳細的作戰擺設，還是得聽林嘯細說。

“好，歸去，恰好有幾件事，想與大人商討一番。”

“雙木將軍不過於傷感便好，”瞿式耜溫言說道，“提及來，老夫和元伯兄的性命，都是將軍親手從鬼門關救返來的，自此以後，我們的餘生都是賺來的，那便本著知己好好做事吧，彆的都看淡為好。”

“好，那便有勞大人操心了，”

“呃……不消了不消了，哪敢再去叨擾啊？”

實在，林嘯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一起，雖說焦璉所部有三萬餘眾，畢竟設備談得上較為先進的隻要三千支燧發槍了，要不是當初給馮素琹的大瑤山獨立營配發了突擊步槍，他還真不放心讓焦璉孤軍深切江西要地。

“將軍的討虜軍是我朝強兵，有貴部在前開路，我等官軍隻是在後跟進，另有何話可說？統統但憑將軍擺設，老夫定麵聖啟奏，一力勸請聖上答允便是。”

“唉……元伯兄平生孤苦，其寄父一家兵敗儘墨，他本身又未留下子嗣，身後哀榮甚麼的，另有何用……”林嘯長歎一聲，茫然道。

蹲在李元胤的墓碑前，林嘯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隨後邊篩酒邊喃喃說道。

“好啊，要不，再去舍間小酌幾杯如何？”

林嘯一臉正色道，“這第二件事，便是我部反攻北伐之事，此番我部首要分為湖南、江西和廣東三個打擊方向，隻是……勞師遠征，敗仗好打，糧草難供啊，因此還請大人征調官軍北上，一來駐守我部火線，二來構造民夫運輸糧草。”

林嘯一行風塵仆仆，倉促趕回南寧時，已是三月月朔。

見林嘯雙目噙淚，神采黯然，一旁的瞿式耜低聲安慰道。

“大人言重了，”林嘯聞言趕緊拱手道，“大人平生淡泊明誌，為官樸重廉潔之名，我等都是曉得的，大人在位一天，便是我大明之福啊。”

“大人說得對，倒是林嘯多愁善感了。”林嘯轉頭望著瞿式耜，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悄悄點頭道。

鑒於第二團一起快速長途奔襲，對於軍隊的糧食供應題目，林嘯也早有預案。

“誒，將軍過譽了，”瞿式耜下認識地直襬手，“為人臣子者，忠心侍主，勤懇為國，不負初心罷了，可彆給我戴那麼高的帽子……我們歸去吧？”

生前將來得及和你縱情喝一場，明天兄弟特來敬你三杯，大仇兄弟已為你報了，你放心腸走吧……你的心願兄弟曉得，未竟之事便讓兄弟幫你去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