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骨玳瑁,小骨沉香,泥金扇麵空空如也,等著扇子的仆人平增上一幅詩情畫意。
提筆緩緩靠近她潔白紅潤的臉頰,擺佈比劃。
“有,部屬回府的時候,前後碰上了王娘子和至公子,王娘子問這藥是誰用,部屬說是少君您用,王娘子很有擔憂,問您現在在那邊,說想來看看您,被部屬婉拒了,說您現在正歇息,等好些了天然會歸去,至公子與王娘子說的差未幾,不過冇問您在那裡,隻讓部屬轉告,如果傷得嚴峻,回府養傷為好。”
他抬手挽袖研墨,青玉湖筆飽蘸濃墨,在扇麵上緩緩勾畫出一幅美人窗下春睡圖,美人小憩的美人榻邊,兩隻白兔左顧右盼,窗外伸出一支榆樹枝,頂風招展。
魏承收回擊。
“萬一我想得你不對勁如何辦?”
真是個逢場作戲的妙手。
天氣已經暗透,一眼望去,儘是濃烈的黑,燈火如豆,隻照得亮案上燈下方寸大的一塊。
魏承坐了下來,慵懶地靠在椅背裡,手指隨便地叩著花梨木的案麵:“替你查出這麼多,不表示點謝意?”
“那就想到我對勁為止。”他涼涼地瞥了一眼她:“給我好好想,彆打草率眼。”
魏承抽了本書,有一下冇一下地扇著畫上未乾的墨跡,直到墨跡乾透。“下去歇息吧,折騰了一天一夜,也累了。”
他沉吟一會:“罷了,一時也想不出其他好的,就這句吧。”
“好睏。”她掩手打了個哈欠:“甚麼時候了?”
沈銀霄當真當真想了想,畫上的白兔圓滾滾,俏生生,莫名地讓她想起一句哀怨淒婉的小詩。
“嗯。”
“哦,睡了這麼久。”她起來伸了個懶腰,在房間裡踱步,看到魏承手裡捏著一柄泥金摺扇,走上前湊過甚瞧了瞧,帶著些許奉迎的語氣,說道:“這是你的新扇子?”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仍舊。”他將這句詩默唸了一遍,寥寥十六字在舌尖百轉千回,俄然一哂,眉梢掛上多少笑意:“這是在提示我,有了新人,勿忘舊人?”
做部屬的不能揣摩到君上話裡的意義,是做部屬的瀆職,他立即有了危急感,抱拳跪下:“部屬忸捏,部屬再提出來審一次,必然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料想以外的是這個僅存下來的刺客竟能夠抗過魏寧的十六道酷刑,料想當中的是,教唆他們的仆人是許秋和。
魏承冇有戳穿她,眼底笑意一閃而過,拂袖起家,慢悠悠地將筆掛回了筆架上,“亥時不到。”
魏寧正趕在這時候返來。
這些日子,都不能動刀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