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謝五女人援手,不然,巧慧現在也不會好端端坐在這裡了。”曹巧慧話中毫不粉飾的感激,她之前所言的活命之恩半點兒不假。
這麼一不痛快,陳太太就起了心機。當下便讓宗子去尋了常日便有些友情的縣衙中辦理文書的小吏,花了一頓酒水錢並二十兩銀子,打通了對方,刁難曹巧慧。翌日,曹巧慧到縣衙改換戶籍的時候,卻被奉告那封放妻書無效,更是收了她那張放妻書,還說要去請了陳家來人,可要告她一告?陳家來人,天然是死咬著不放,還要拉了她家去。急得曹巧慧白了臉,額上一個勁兒地冒盜汗,當下隻覺滿心的心悅,被人兜頭一桶冰水澆下,澆得透心涼,頃刻間,萬念俱灰。
蘭溪眉梢微挑,這麼早?怕是事情已經成了吧?
可不就是成了麼?見著顏媽媽和曹巧慧,前者固然神采淡淡,但眉眼溫和,嘴角含笑,後者倒是衝動得雙眼泛紅,蘭溪懸了幾日的心,總算纔在這一刻,安然落地。見了蘭溪,曹巧慧便是不由分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謝五女人活命之恩。”這短短幾個字中凝注了曹巧慧滿心的感激與恭謹,話畢,俯下頭去,紮踏實實一個響頭,鏗鏘有聲。
本來,當日,曹巧慧從蘭溪處籌措到了那二百兩銀子,當下便尋到了陳家,用以互換那封放妻書。本就是說好了的事,何況曹巧慧與那陳家也是相看兩相厭,這般行事於兩邊都是擺脫,可不就是功德一樁麼?陳家早就想好,得了這二百兩銀子,便也依言寫了那封放妻書,便是予了曹巧慧自在。壞就壞在,這陳家太太是個氣度侷促,偏又極其愛財之人,這二百兩算不得小數量,本來她就冇推測曹巧慧能這般快就籌措到銀子,給時還那般痛快。曹巧慧給銀子給得痛快了,陳家太太卻不痛快了。當日也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進大門的,現在急吼吼地想要出去,可不就是嫌棄自個兒的兒子是個短折鬼,讓她守瞭望門寡麼?可本身兒子短折是因著誰?還不是因為這剋夫克親的掃把星麼?並且,整整二百兩,曹巧慧跟不是銀子似的,眼也不眨就給了,半點兒不帶心疼的,隻怕是要少了吧?
陳老爺當下白了嘴臉,恨不得扇肇事的陳太太兩個大耳巴瓜子。佝僂著背脊連輪作揖,給縣丞老爺告罪,向曹巧慧道不是,這才總算將這樁事作了個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