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為了顏媽媽手上的活計,倒是無需做到這一步的。”這些光陰的打仗以後,三老爺對於蘭溪的早慧早已心中稀有,聽得這番話,也不覺多震驚,蘭溪所求,於他雖就是伸伸手的事,但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他還是心有疑慮。
“父親跟前的鬆茗算得上是您的親信了吧?如有甚麼難為之事,父親隻怕也是敢放心交予他去辦的,想來,他的忠心父親是半點不思疑。但是民氣最難測,這忠心二字,得來毫不輕易,但是隻用銀子便能皋牢得了的?”來之前,蘭溪就已經想好了,瞞不過父親,至於說幾分,留幾分,卻還是能夠把控的,隻要能夠壓服父親伸伸手,那便足矣。
三老爺在聽了蘭溪的要求以後,沉默著鎖了會兒眉,才道,“這事與你倒是冇甚麼相乾的,哪怕求到你跟前來,銀子你也給了,也算儘了你的心力,卻何必還去操這份心?”
但對於蘭溪來講,宋芸芸倒是不一樣的。因為她是宿世,本身因為遭人算計,固然如願嫁進皇家,成了平王世子妃,卻被蘭家丟棄的時候,獨一對她一如往昔的人,以是,這一世,蘭溪願交這個朋友,禍福共擔。何況,來歲的這個時候,芸芸父親就要升遷進京,彼時,她們真可守望互助。
“好了!為父曉得了!”三老爺抬手打斷她,無法地感喟一聲,“也罷!就讓二管家拿我的名帖走一趟吧!”
蘭溪利落地承諾了下來,便讓枕月取了鑰匙,開了妝台上那隻三層的紫檀木鑲螺鈿百寶妝盒,從裡取出幾個銀錠遞與曹巧慧。後者顫抖動手接過銀子,又是衝動又是感激地迭聲伸謝,就連顏媽媽也難掩感激地朝著蘭溪躬身稱謝。
隻是到了晚間,蘭溪躺在香軟的被褥間,倒是展轉難眠。宿世,不管是顏媽媽還是曹巧慧,都冇有來跟她借過銀兩,至於有冇有向蘭府其彆人借過,她也不得而知。但曹巧慧既然跳了河,想必是所謀並未成事,那究竟是冇有籌夠銀兩獲得那封放妻書,還是……陳家又變卦了?
“天然不但這些,不過都是些內院瑣事,父親可有興趣聽我一件一件說?”蘭溪微淺笑著。
這麼一想,蘭溪便躺不住了,左思右想,乾脆披衣而起。這天恰好輪到流煙上夜,聽到動靜,打著哈欠快步走至床邊,剛好瞧見蘭溪翻開帳子。“女人,你如何起來了?是要去淨房,還是渴了要喝水?有甚麼事你喚一聲便是,何為起來?”
真不好玩兒。可貴有些玩興的蘭溪悻悻然撇撇嘴角,意興闌珊地聳了聳肩,“哎!看來你得更當真些纔是,或許……你能夠每日交給我一篇大字一篇小字,你感覺如何?”
這般又過了兩日,宋芸芸的風寒終究好了,到了清蕖院,見著蘭溪的頭一句話就是,“你如何管起這些事來了?瞎****心,卻不見得能得好,可彆是虧蝕的買賣!”
蘭溪喜出望外,臉上笑開了花,笑吟吟福了福身,“多謝父親。”
流煙木著一張臉,睡意了無,額角幾不成見地抽了抽,有些無法地望向自家女人猶顯稚嫩,卻滿麵當真的麵孔,“女人快彆逗我了!奴婢有幾斤幾兩重你還能不曉得?就算有長進可也看不得你的信。”
蘭溪忍俊不由地微微一笑,將手裡信紙疊好,裝進信封,又在信封上端方寫上“宋芸芸親啟”五個字,這才遞給了流煙,道,“芸芸這風寒也好幾天了,也不知見好冇有,我猜她明日怕是還不會來。明日一早你辦理一下,去看看她,再把這封信也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