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前朝大國師嶽氏一脈。當年,你大慶皇族幾近將我一脈斬儘撲滅,厥後先祖帶領族人避世深穀纔算逃過一劫,為我族人留下僅剩的血脈。你大慶不尚風水堪輿,我嶽氏一族避世不出,即便隔著血海深仇,也可相安無事。可那年,我幼年氣盛,恰好神馳穀外的天下,偷偷溜出穀去,遇著了在外遊曆的武哥……”
嶽青蕪並未明言,但轉念一想,賢妃另有甚麼不明白的,當下,她麵色驚變,望著嶽青蕪,像是望著一個瘋子,有惶恐,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嶽青蕪,你真是個瘋子!對彆人狠,對本身也狠!”
隻是,卻冇推測,就被太後這般捅破了。現在,見耿老夫人那副模樣,兄妹二人皆是又驚又怕,隻得訥訥喚道。
嶽青蕪略緩了一緩,深吸一口氣,才又持續道,“我們國師一脈,本就會些不過傳的本領,那件事之前,我觀天象,計都破軍雙星伴我命星而生,我已模糊猜到,腹中有了武哥的孩子。我和武哥結婚近四載,纔有了這個孩子,哪怕是為了他,我也得活著。不然,我當時隻怕當真顧不得會不會禍及耿家滿門,也會不顧統統殺了你。”嶽青蕪死死咬著牙,瞪著龍榻之上的人,恨不得將他撕碎。
“你!你還不讓你的人將四郎媳婦兒給放了?她肚子裡懷的,但是我們耿家的寶貝金孫,如果有個好歹,我饒不過你。”抖顫的指尖一個疾伸,隻一寸,就戳到了賢妃的鼻尖之上。耿老夫人不是傻子,方纔躲在帷幕以後,將該看不該看的,該聽不該聽的,都一字不差地聽了,一絲不漏地看了,該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可不就是狠麼?太狠了!聖上哪怕是對你不住,這些年它待你的好,莫非還不能彌補麼?人說,是顆石頭也該捂熱了,可你,卻冇有半點兒的動容,反倒這般害彆性命。”同一件事,態度分歧,所觀所感天然分歧。躺在病榻上,隻剩一口氣的,是她十月懷胎,經心庇護著長大的親生兒子,太後看著嶽青蕪,怎能不恨?不能不恨,恨之入骨。
嶽青蕪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有何不成?擺佈都是個死,不過早幾日,與晚幾日的不同罷了。這獨一的幾日性命,若能讓你解恨,也算死得其所了。”
但賢妃卻明顯不如何樂意,“母親?!”為了本日,她費了多少的勁?好不輕易走到這一步,她如何能等閒放棄?如果止步於此時,那她膠葛在心底,煎熬了二十餘載的恨,又該如何擺脫?
“母親。”靖北侯與賢妃二人不管背後如何,卻都是真正孝敬的,不然也不會統統行事都決計瞞了耿老夫人。
嶽青蕪笑,不知是嘲彆人,還是嘲本身。可不就是個瘋子麼?
“你……甚麼意義?”賢妃猜疑地皺起眉來。
“若非太後孃娘將我尋來,我還不知,你們兄妹二人竟做了這麼些混賬事。”耿老夫人果然是氣急了,抖顫動手指怒瞪著靖北侯與賢妃二人,神采一看就是不好,搖搖欲墜的模樣。
“公然,你一早便知四郎是誰的孩子,卻偏要讓聖上覺得那是他的骨肉,你安的是甚麼心?”這些事,太後不是不知,隻是,她疇前也是將信將疑,現在方知,果然是被人玩弄在了鼓掌當中。
“你拿捏住這孩子,不過是為了威脅我們,現在,我人已來了,要走怕也是不易,你還怕甚麼?你如果要拿我的性命才感覺解恨的話,固然拿去便是。我們之間的恩仇,本就不該將孩子們牽涉出去。說到底,她腹中的孩子與你,也是血脈相連。”嶽青蕪倒是趁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