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先是一愣,繼而倒是目光閃了閃,便回身出去了,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外間剛提上來不久的紅藕,給芳草和七月各使了一個眼色,那兩人會心腸址了點頭。
秦媽媽見了一回,放下心來,轉而返身又回了屋裡。
“於某曉得,這樁事難辦至極,但是除了夫人,於某實在冇有可求之處。隻得厚顏來求上一求。”於南星的腔調裡儘是苦澀,蘭溪心頭倒是一動,無人可求?於南星可算得太後的拯救仇人,據她所知,太後對他非常記情,隻要他去求太後,想必太後應當會幫他。但是他卻恰好舍太後而來求她,莫非……
“夫人,你就讓於某跪著吧!如果不跪著,接下來的話,於某怕是難以出口。”於南星的話裡充滿了晦澀,讓蘭溪目光微微一閃。
隻是跟著身子愈發的重了,這日子也不那麼好過就是了。肚子越大,頂著胸口,常感覺喘氣都是困難的。吃上兩口,便感覺撐了,隻得少食多餐。每天夜裡起夜頻繁,連個囫圇覺也攤不上。
眼瞧著蘭溪的下巴朝宮城的方向遞了遞,被她鳳目輕睞著,於南星驀地一個激靈,醍醐灌頂般覺悟過來,“對不住,夫人,是於某一時想岔了。”然後,他沉吟了半晌,似在思考,蘭溪也不催他,隻是悄悄等著,半晌以後,於南星纔將事情的委曲娓娓道來。
“於某……有事相求!”於南星默了半晌,終究說出了口,隻是這一句過後,卻又沉默下來。
蘭溪還半躺在軟榻之上,可於南星卻並未給她評脈,而是跪在蘭溪跟前。秦媽媽正在驚奇莫名之時,蘭溪已經非常頭疼地按揉著額角,道,“媽媽,快些將於大夫扶起來。”然後,又轉向於南星,道,“於大夫,你我也是多年的友情了,你應當曉得,我一向將你和曹叔一產業作自家人,有甚麼話,你先起來,我們漸漸說吧!”
蘭溪聽罷,眉心一鎖,悄悄坐直了身子,一臉寂然,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畢竟,要論名分,全部靖北侯府,除了沈氏這個侯夫人,最能名正言順領受中饋的,就是她這個世子夫人了。
總之,懷了孩子不輕易。蘭溪頭一回感受,以是對蘭三太太懷了她,生了她,更是滿滿的感激。難怪,彆人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隻要你切身經曆過了,纔會曉得那些你視之平常的事,有多麼的不輕易。
“夫人……”於南星抬開端來,雙目微紅,而後,一咬牙,道,“於某不慎得知了一些奧妙,左思右想,怕是大限將至,隻怕扳連了家裡人,以是特地來求夫人,看在昔日的情麵上,好歹能護他們全麵,他們甚麼都不曉得。”
芳草端了針線簸籮,和七月一人搬了個繡墩,就在廊下門前坐了,一邊閒話,一邊做起針線來。
秦媽媽悄悄鬆了一口氣。
“於大夫,這些年來,你助我很多,何況,我一貫當你們一家是靠近之人,你有甚麼話,直言便是。”
以是傳聞沈氏被關,她在鬆了一口氣,模糊有些歡樂的同時,最早想到的,就是這個了。
於南星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動容,但是秦媽媽扶他,他倒是不肯起,反倒將頭重重磕在了空中上。
“夫人不必擔憂。侯爺考慮到夫人現在身子重了,怕累了夫人勞累府裡這些瑣事,方纔,已是將老奴尋了去,讓老奴和外院的大管家和二管家一道臨時先管著內院瑣事。待得夫人安然生下小主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