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蘭溪就柳絮的事兒上向秦媽媽問計,秦媽媽深知這是蘭溪拋來的第一次磨練,天然冇有藏拙的理,略略考慮半晌,便道,“依奴婢看,那柳絮有太太護著,九女人也非常捨不得她的模樣,不管忠奸,失了此次機遇,女人要想動她,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兒。二來,這柳絮究竟是忠是奸,女人既然一向派人看著,卻冇尋得半點兒馬腳,要麼,是她當真表裡如一,要麼,是她心機之重,掩蔽過深,不管是哪一種,女民氣中既然存了疑慮,為了九女人,那必定是要弄個清楚的。而這柳絮這一回固然逃過一劫,未被攆離,但她冇有看好九女人,讓九女人幾乎出了事兒,她便有錯。有錯就得罰。女人之前找的人因著未能近身,密查的有限,現在,卻能夠藉著這個機遇,放出來一雙眼睛一雙耳朵,並且就放在那柳絮跟前,讓她躲無可躲。”
誰也不曉得女人為甚麼將聽雨叫了出來伶仃說話,更冇有人曉得女人到底跟聽雨說了些甚麼,隻曉得當時是由秦媽媽親身把著門,足足談了兩刻鐘,待得聽雨出來時,眼圈兒竟然泛著紅。
蘭溪輕挑起眉梢,冇有答覆,嘴角勾起,道,“媽媽去把聽雨叫出去吧!”
聽到此處,蘭溪的神采驀地變得有幾分奧妙,“媽媽是說…….”
“聽雨常日裡管著女人的吃食,天然是個細心妥當的。若說和枕月、流煙兩個比,天然比不得枕月通透,流煙利落,但這丫頭卻有個好處。她夠聽話!”秦媽媽決計在那聽話的“聽”字上減輕了音量。
蘭溪見她神采不似作偽,又思及他們宋家那些個事,她卻也是曉得一二的,可不就是誰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麼?貧困得誌尚能因著一口吃喝勾心鬥角,何況是繁華門裡,權貴府邸?觸及到錢和權,那一屋子的嫡庶妻妾,哪一個又會是省油的燈?
蘭溪目光微微明滅,可不就是聽話麼?本日這事,如果換了枕月和流煙不定就能這麼聽她的話,去那小花圃,明顯有些不當,聽雨能不知?但蘭溪發了話,她便半字也冇吭,沉默跟著就是,她讓她繞道假山後去也是一樣。秦媽媽看人倒當真是一看一個準,不過……“是聽話冇錯!不過既然要放到阿久房裡,放到那柳絮跟前,光聽話,卻不敷聰明的話怕是不成的吧?”
待得第二日放學途中,蘭溪這兩日的事情講與宋芸芸聽,隻讓宋芸芸聽得唏噓不已,末端,又心有慼慼焉地歎了一句,“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誰家裡不都是表麵看著鮮敞亮麗,實則內裡肮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