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瞧著真是愛不釋手,“我的兒!做這個花了很多工夫吧?真是苦了你了!”
“呀!我竟然是最早到的,母親可得賞我!”
蘭灝和蘭洵站定,便雙雙在三太太跟前跪下,紮踏實實三個響頭後,朗聲道,“恭祝母親福海壽山,北堂萱茂。”
蘭溪看著笑得慈和光輝的三太太,微微有些入迷,阿久還真是母親的心尖子,難怪那些人當日會從阿久身高低手。怕是也看出了阿久在母親心中的職位,才鋌而走險,進而一擊即中。不然,她一個病怏怏的小孩子,即便是蘭府嫡出的女人,又能礙著誰的路?
三太太之前冇有見過三老爺和蘭溪相處的景象,現在見著這麼一出,還真是又驚又奇,圓睜著眼,好半會兒纔回過神來。
蘭溪斜看他一眼,這小子偶然還真是老練。她送甚麼他想曉得,耐著性子等上一會兒不就能看著了麼,何為非得問她?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重活了一世的啟事,現在她看蘭洵是哪兒哪兒不像哥哥,反倒是她像姐姐多一些。蘭溪感覺還是因為蘭洵自個兒的原因,她對著三哥可半點兒冇有當姐姐的感受。
“快些起來。母親不在乎這些虛禮,倒是你們兄弟倆,這天冷著呢,快些起來,可彆跪傷了。”內裡天兒是有些冷,但這花廳卻籠著三個火盆,上好的銀霜炭燒得旺旺的,不見炭氣,卻將全部花廳熏得暖和如春,那裡能跪傷得了人?隻是,三太太不過是做母親的心,恐怕兒子享福罷了。
一襲青蓮色團花繭綢直裰,三老爺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劍眉下一雙朗目如星子,這會兒倒是灼灼如火焰般瞪著蘭溪。他身後,不遠不近跟著兩道身影,一道苗條清臒,一道略微矮上一些,卻偏壯些,一個著山間輕嵐,玉中帶青,一個著夜空星曜,藍底黑紋,恰是蘭溪的兩位兄長。
蘭灝的字是三老爺手把手教的,天然差不了。何況,這紙上一筆一劃都是他的孝心,三太太天然非常歡暢,嘴角一再地上翹,望著宗子的眼裡幾近能夠汪出水來。
蘭溪抬眼,恰都雅見蘭灝的壽禮,一本手抄的金剛經。
“你個小白眼兒狼!給了你好些東西還換不來你一句好話了?隻是些筆墨紙硯?你也說得出口?也不看看,筆是甚麼筆,墨是甚麼墨,這紙和硯又哪樣是隨便撿了給你的?”
蘭溪方纔是有那麼一咪咪心虛,但一聽了這話,可就不樂意了,她現在可不是疇前,半點兒不怵父親,畏敬嘛,另有,但也所剩無幾了。以是,當下便回了疇昔,“父親但是兩榜進士出身,翰林學子,今後還會成朝廷肱骨之臣,這說話如何也不好好考慮?”
蘭溪看著,目光微微明滅。蘭洵瞧她又走了神,非常有兩分不滿,又給了她一手柺子,“問你呢。”
冇想到,三老爺聽罷,卻大笑了起來,半點兒不見活力的模樣,“不錯!不錯!你如果小白眼兒狼,那我自個兒豈不成明白眼兒狼了?不成!不成!今後說話…….特彆是對著你們兄妹幾個說話,為父還真得好好考慮,彆臨到頭來,罵著本身,豈不是劃不來?”
三太太忙不迭將兩個兒子喚起,三老爺已經落了座。婢女早已沏好了茶,三老爺卻還冇有喝,就跟蘭溪算起了賬。“你個小白眼兒狼!剛纔編排為父甚麼呢?這會兒如何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