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蘭溪想著,昨夜本想問問師兄的,成果冇有機遇,本日恰好休沐,倒是能夠走一趟三柳巷。誰知,就在這時,流煙卻來報說傅修耘兄妹倆到了。
蘭灝挑眉斜睨他,淡淡笑道,“你不想去?”
蘭溪倒是一怔,他們本日也要去三柳巷?傅修耘提出要去看望病癒的陸先生,這本是該有的情麵油滑,理所該當,天然是功德一樁,可題目在於,三柳巷現在可不但陸先生一人,另有個耿熙吾。因而,一時候,蘭溪遲疑了。
傅修耘目光暗閃,蘭溪卻隻是衝著他微微一笑,幾人遂也跟著邁開法度。堪堪走了幾步,便聽著蘭洵欣喜的笑聲響起,“耿四哥,竟然真的是你?你甚麼時候來的?”
那邊蘭洵先是迷惑,而後雙眸一亮,“莫非是……”話落,迫不及待循聲快步而去。
蘭溪隻是笑,眯著眼,彎成兩彎新月兒,成了偷腥的小貓兒一隻。“或許,先生籌辦了欣喜給你呢!”
直到睡醒了一覺,到第二日天光微亮時,蘭溪擁被坐在光芒略暗的帳幔當中,仍覺昨日暗夜輕雨中,與耿熙吾的相逢,像是一場夢。
“連著跑了好些日子,也有些累了,乾脆先歇歇。想著本日你休沐,想來是要去三柳巷,便喚了怡兒一道過來了。上回陸先抱病了,我們也不好上門叨擾,他這些日子好些了,我們卻說甚麼也該上門探探的。”見得蘭溪的笑容,傅修耘也是表情甚好地笑著答道。
“六哥,你放心吧!這一趟,哪怕是除了鍋子,也不會讓你白走的。”蘭溪微淺笑道。
轉過那幾棵彷彿一夜之間,枝葉便富強起來的石榴樹,傅修耘剛好瞧見蘭洵和一個背對著這個方向的人站在一處。那人一身家常的半舊藏青色直裰,雙手揹負於身後,交握於一處,從背影看疇昔,頎長矗立,不算壯碩,卻非常精瘦有力,應是個年青男人,怕就是方纔說話之人。他喚蘭洵為“阿洵”,而阿洵口中的耿四哥,不就是上回到此與陸先生對弈後,蘭洵曾提到過的麼?莫非這位便是陸先生那位在蘭洵口中非常了不得的入室弟子?吵嘴之道向來難逢敵手的那一名?傅修耘俄然多了兩分興趣。
“女人,貴重來了。”枕月一邊笑著一邊將人領了出去,不是彆人,恰是陸詹跟前那逢人便笑的小廝,貴重。
傅修耘笑得很有兩分意味深長,“看來,我們倒是與先生很有兩用心靈相通。”
“是,女人。”
蘭溪恍忽著微淺笑了,本來,不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