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雁驚了驚，那打頭的頓時人甚是眼熟，應是幼時見過的人，看著他行去的方向，微微思考半晌，方想到，本來是他。

她越想越氣，猛地跨前兩步抬手就往憐雁狠狠拍去。

“小哥！”憐雁卻又叫住他，狀似遲疑著道，“我和幼弟……我們無處落腳好久了……京中動亂時各個府邸逃出的主子很多，不知小哥府中可出缺人手？”

常武將事情委曲說與他。

“阿姊！”潛生情急叫喊。

那人又是一驚，盯了憐雁好半晌，方道：“嗯……老爺臥病了。”

那人一愣，明顯未推測她會如此道來，許是未見過如許的女人，拿著銀子的手遞也不是，收也不是。

進安國公府後，常武原想先將憐雁與潛生交給他娘鄭媽媽，鄭媽媽是趙彥清的奶孃，現在是府裡一個管事，同她說上一說，憐雁與潛生也許就能留下了。雖說憐雁年紀太大，進不了內宅做入等的丫環，但便是入不了等打打雜，也好歹有了安身之所。

憐雁想，她公然賭對了，來安國公府的挑選也冇錯。

那人忙點頭道：“不不，本就是我們有錯在先，方纔主子便是讓我來陪個罪的，是我無禮了。”說罷向他們二人作了一揖，“府中另有事，我便先回了。”

“小哥！你就行行好吧！”憐雁很快打斷了她，乃至又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王婆子怒道：“哎女人，你這是甚麼意義？婆子我美意在幫你物色好人家，你還反咬一口了？清楚身契都在你自……”

常武帶著憐雁與潛生退下，趙彥清看了眼憐雁的背影，俄然想起方纔看她臟兮兮的臉上一雙明眸非常靈動，像是似曾瞭解。

憐雁一驚，驚奇地昂首向他看去，碰觸他切磋的目光，驀地認識到本身粗心，低下頭思考半晌後，故作惶恐道：“奴、奴婢和幼弟都是林將軍府上的家生子……”

憐雁本能地側身一避，卻在最後身形緩了緩，王婆子的掌心就落在她肩膀上。

身後一行馬隊亦跟著馳驅，唯有那聽了叮嚀的人掉轉馬頭向憐雁他們行來。

那人還是遲疑不定，看向一旁的王婆子，似是迷惑她與這姐弟二人的身份。

那人見狀趕快攔住，將王婆子一推，就將她退出了幾步遠，轉頭對憐雁潛生道：“你們莫怕，有我在呢，由不得她胡來！”

常武驚道：“你、你如何不早說！四爺，小的不曉得她……”

還真是疼，憐雁咬著牙想，而後瑟縮了身子，擠出幾滴淚來，昂首看向那人，惶恐無依的眼眸如同吃驚的小鹿。

“若小哥能幫上一把，我們姐弟二人此後必當重謝！”

“是。”是的，就是阿誰剛班師返來卻被謀逆的罪名賜死在城門口的林將軍。憐雁還記得當時她滿心歡樂地帶著潛生偷偷溜出去驅逐，等候她的倒是林伯父倒地，林泰哥哥在看到她後用無聲的口型對她說：快跑。

王婆子嚇了一跳，狠狠剜了潛生一眼，他們倆氣性高，可彆連累上她，忙向那人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兒呢，這位爺莫怪，不就是濺臟了些，不礙事，不礙事！”話還未說完，手已伸向那碎銀。

她欠身道：“奴婢與幼弟謝過四爺。”又拉了拉潛生，他纔跟著行了禮。

憐雁則悻悻然，隻覺這婆子不成靠，怕尋不到她對勁的，深思起其他體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