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是紅的，鼻尖是紅的，見了他，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盛明遠……”她好輕易能出聲。

她披了衣裳都稍許有些寒意。

等蜜糖罐子洗完澡，穿完衣裳，便來了陳暖昕跟前，陳暖昕給她擦頭。

盛明遠心底微沉，攬她在懷中，才見小榻上那根基與卿書，才倏然明白了究竟。

蜜糖罐子也喜好雪姨，特彆喜好同她提及早前在北輿國中的趣事，也喜好問雪姨燕韓國中之事，蜜糖罐子將踏雪當作親姨。

她彼時隻感覺震驚和驚奇。

她想，稍後如果盛明遠不提，她是否應當問起顧雲正和顧寒之的事？

周媽便在一旁提示：“夫人，太甜的可不能多食……”

陳暖昕看著麵前熟諳的筆跡，如若盛明遠的聲音在耳畔。

入了秋，書房小榻上鋪了厚厚的毛毯。

顧寒之是國公爺的遠親孫女，盛明遠不會無緣無端將顧寒之帶到國公府，在想起昨日顧雲正急倉促來府上，見到她時連續震驚和錯愕的模樣……陳暖昕端起水杯的指尖微微一滯, 莫非，是同她有乾係？

一共六本。

……

早前聽踏雪提及過，自她‘歸天’後，盛明遠很少回屋睡過，似是怕回屋便會想起早前她在的時候普通，大凡他在府中，十有八.九的時候都在書房裡落腳。

她來這幾日，除了前日給盛明遠上藥，似是還未往書房裡去過。

（註釋完）

傍晚前後，蜜糖罐子自集市中返來。

她仰首看他。

顧寒之的事, 觸了盛明遠底線。

……

陳暖昕顫顫伸手，掩住鼻尖微紅。

她看他。

貳心底微動，忽得想起很多年前的阿誰年關，他揹著她，背了很長一段路。她當時趴在他背上，也如此問。那似是他回想裡最多的時候，說過的話字字句句都記在心底，也是平生裡最甜美的一段，永難健忘。

蜜糖罐子是她的女兒，踏雪是至心實意喜好蜜糖罐子這半個小主子。

想起北輿行宮時，盛明遠取出那枚裝了青絲的荷包，問她可知這些年他是如何過得？

丫頭，我想你了。

可國公爺是盛明遠的教員, 陳暖昕心中為盛明遠擔憂。

……

睹物思人，若剜心蝕骨。

她雖同他有過肌膚靠近，卻因記不得早前的事，極少如此。

賈容便拱手分開。

眸間已全然昏黃，耳畔卻有熟諳的腳步聲傳來。

他過往從未給她提起，也一向以笑容示她，而這幾本冊子拿捏在手中，沉甸甸如同桎梏，她卻捨不得放下。

陳暖昕記不得早前的事, 也猜不出何事該當同她有關, 隻是盛明遠如此大動兵戈, 此番和國公府怕是要鬨得魚死網破……

第一頁，第二頁，直至第幾頁上頭……

早前蜜糖罐子同她便是分房睡，隻是從北輿一起往燕韓來，才同盛明遠和陳暖昕在一屋，眼下到了建平侯府，她本身一人還是分房睡也不怕。

而眼下，才覺心傷。

可蜜糖罐子也想同孃親靠近，陳暖昕便側躺著將她攬在懷中，一麵給她講故事，一麵拍著她哄她入眠。

手中的這本與卿書，已被眼淚沾濕，而餘下的與卿書，她底子不敢伸手，怕有千斤萬斤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目光逗留在一本灰色冊子上，頓了頓，扉頁上是盛明遠的筆跡。

賈容期間回府，隻道朝中有事，侯爺周旋去了, 怕是要入夜纔會返來了, 侯爺怕夫人擔憂，特地讓他回府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