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小檀福身伸謝,內心卻巴不得赫連恪再想不起她來。
應小檀不卑不亢地稱了個“是”,立即改了口,“見過娜裡依良娣。”
“青玉這話說得冇錯,我倒要來看看,如何一個寶貝,竟叫我們王爺破了例!”呼延青玉話音方落,一個脆生生的女子聲音便在門外響起。侍立婢子打起了門簾,一個一樣穿戴長袍的嬌媚女人邁了出去,也不可禮,直咧咧地喚:“呼延青玉,我們好久冇見。”
呼延青玉自是未曾忽視應小檀手足無措的模樣,但應小檀到底是令她驚奇,除了無人時那一聲嚎啕,她便再不透暴露戚然之色,反而安閒含笑,朝她行了福禮,“多謝姐姐提點。”
不消呼延青玉先容,應小檀也曉得,良娣是比不得側妃顯赫的。可單看娜裡依如許不懼不憚的態度,怕便是受王爺疼寵的一個,讓側妃都要敬上幾分。
這是應小檀第一次穿薩奚裙裝,窄瘦的衣裳將身條曲線襯得小巧畢現,一條束腰佩帶,也將她塑造出呼延青玉般的精力利落。長袍的箭袖更是與平常家中右衽襖裙分歧,叫她有些難以適從。
應小檀想起存亡未知的父母兄長,一時鬱氣上塞,堵得她眼睛發脹,再哭不出來。是她扳連了家人,今時皮肉苦,不過是昔日逞口舌之快的報應。
好不輕易送走了三尊大神,獨留下呼延青玉,仍舊暖和和和地交代她,“你且在這裡放心住下,這是我自個兒的院子,娜裡依她們固然烈性些,但也不會在我這裡撒潑。來日王爺再想起你,我自會替你好好籌辦。”
呼延青玉內心利落,都說漢民氣眼多,公然輕而易舉,便叫娜裡依生了尷尬。正對峙著,她不疾不徐道:“王爺目光如何,我是不好評斷的,但小檀mm是個靈巧的,你我都是姐姐,多照顧她些也無妨……小檀,你來,這是良娣娜裡依,你也叫她姐姐就是了。”
呼延青玉一怔,卻並無被人駁斥的難堪之色,“你們漢人的名字,倒是都意趣豐富,那好啦,現下我們算熟諳了,你身上有傷,合該細心洗濯一下,我叫人送些點心來,你墊一墊肚子,等梳洗好了,手上也上了藥,我們再一道用午膳。”
應小檀見了一圈王府女眷,兩個大頭的打擂台,兩個小頭自但是然各懷鬼胎……她應家雖是大戶,可父親也未曾有如許多的妾室。她內心感覺慌,卻又不得不強作平靜地與之調停。
應小檀但覺嘴裡發苦,像是童年時生了一場大病後,連唇齒間都殘留了湯藥的味道。
女子溫爾一笑,壓著裙袍在床沿坐下,自報身份,“我是王爺的側妃呼延青玉,是王爺叮嚀我來照顧你的,你莫怕。”
側妃已經如許折中,再回絕下去,怕隻會叫人不快。應小檀矜持點頭,溫軟稱了聲“青玉姐姐”。公然,對方對勁一笑,喚了人送了吃食,又抬水出去,留了兩個丫環奉侍著應小檀洗漱穿戴。
應小檀疊手納福,“見過良娣姐姐。”
“回娘娘,都不是……是檀香的檀。”
“是水潭的潭,還是曇花的曇?”
少頃,一個穿戴華服長袍的女人從簾帷外走入,寶藍長袍腰部緊束,金線繡的佩帶圍在女子不盈一握的腰際,襯得人身材高挑,纖瘦非常。肩部繁紋打褶,繡著一對蓮花。這般繁麗裝束,恰是薩奚人的打扮,隻她麵上笑意盎然,全然冇有薩奚人慣常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