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癡人說夢。
念及此處,阮清徽不動聲色地抬眼,打量了兩人一眼。
慕荷受了獎懲,便會去沈靖安麵前哭訴,而她給慕荷的獎懲,便會被沈靖安更加實施到她身上。
禾夏聞言恭敬點頭,隨即領命而去,行動倉促。
“至於那些換下的舊物……”她微微一頓,“能劈成柴火的劈成柴火,餘下能燒的燒了,不能燃燒的就砸碎丟了。”
難不成慕荷跟她一樣?
在他們二人之間,站著一個白白胖胖的五歲小男孩,臉頰圓潤,憨態可掬,望向她的視野充滿痛恨。
慕荷為何要將此事透暴露來?
求一紙休書,以成全他們?
麵前這三人,一名是大齊的忠勇侯,一名是忠勇侯萬般寵嬖的側夫人,另一名則是他們二人的骨肉嫡親。
稍作喘氣,阮清徽提著裙子持續疾行,“我們快些走吧。”
阮清徽則帶領著隨行世人,法度倉促,直奔玉瑤苑而去。
憶起此事,阮清心頭頓時燃起熊熊肝火,恨不得當場就將麵前三人給殺了。
一人身著燙金玄袍,劍眉斜飛入鬢,冷峻的五官上燃著濃濃的肝火,討厭之情溢於言表,難以諱飾。
沈靖安的眼神冷冽如霜,他瞪眼著阮清徽,斥責道:“你本身瞧瞧,看看你做的功德!”
與沈靖安做了數十載結髮伉儷,阮清徽對他那固執脾氣早已瞭然於心,是以並偶然與他多費口舌。
話落,阮清徽轉成分開屋子。
阮清徽俯身拾起散落一地的紙張,目光定格在那些墨跡斑斑的字句上,啟唇輕念:“我承認,乃是侯夫人以重金誘我,暗中更調侯夫人與側夫人之子……康元九年……”
沈靖安對她並無情義,幾次過夜於那玉瑤苑中,每回慕荷總愛在她麵前對勁洋洋地誇耀一番。
一人身著一襲素白長裙,麵龐秀美荏弱,兩行清淚悄悄滑落,楚楚不幸,令民氣生顧恤。
“倘若我真如旁人那般所言,此舉隻為博取侯爺的寵嬖,那麼試問侯爺,寵嬖可有世子位首要?我既已知侯爺的寵嬖全在她身上,我為何還要煞費苦心讓我兒子去她那兒刻苦?”
反觀慕荷之子,卻成了她心頭珍寶,傾經心血,極力種植,不吝重金鑄就解元之名。
她腳步微頓,側顏望向陪侍一旁的禾夏,“禾夏,待他們分開,將澤遠苑表裡完整打掃,凡可替代之物,一概換上最好的,不能比沈以澤的差。”
但是,她畢竟還是緩緩闔上了雙眸,將心底的滿腔肝火壓下。
她麵上還是保持著那抹溫婉之色,隻是眸光中已是一片涼意,“侯爺此言差矣,我身為侯府正室,又何必費經心機去更調親子,難不成是為了讓我兒成為妾室庶子?”
方纔分開屋子,她纔想起那是她的屋子,要分開也是沈靖安和慕荷分開。
她的目光再次凝在手上的信紙上,發覺現在所產生的事同宿世產生之事大徑分歧。
阮清徽黛眉微顰,緩緩展開雙眸。
她悄悄按壓著胸口,隻覺一股莫名的沉悶與不安在胸腔內盤桓不去。
寥寥數字,喚醒了阮清徽的影象。
阮清徽還未弄清當今環境,幾張薄紙就甩到她臉上。
“我這心中老是惴惴不安,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雲羨。”
縱使這侯府現在風雨飄搖,滿目瘡痍,那也是她兒應得的基業,她豈會等閒將這垂手可得的權勢拱手相讓於慕荷母子?
還結合著慕荷,在她的飯食中下毒,讓她悄無聲氣地病死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