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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掀起的衣襬下，玄色抹胸勒出傲人顫抖的弧度，烏黑的肚皮微微隆起，深陷的肚臍眼兒訴說著無儘的引誘。

想到這裡，林正茂不由得吞嚥著口水。

酒氣混著蒜味噴在白豔妮塗著便宜口紅的臉上，"你穿那件藍底白花的褂子去。"

林正茂的永久牌自行車碾過曬軟的柏油路時，車鈴震得槐花簌簌飄落。

白豔妮數錢的手指在公文包上停頓了半秒，又持續將鈔票捲進繡著鴛鴦的紅手帕。

女人塗著丹蔻的手指俄然掐住他的脖子，指甲陷進油膩的皮肉："讓老孃裝有身？虧你想得出！"

她腕上的鍍金鐲子硌得張錦鎖骨生疼，"林正茂但是當過十年廠長的人。"

人造革包啪嗒掉在兩人腳間，避孕套包裝從夾層滑出半截。

白豔妮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摳進門板，在陳年積灰上劃出五道白痕。

他眯眼看著院子中心那口枯井，井繩在風裡閒逛，把陽光割成碎片。

他俯身時瞥見女人領口閒逛的銀鎖片，那是客歲除夕從三姨嫁妝裡順的。

枯井裡俄然傳來蛙鳴，驚醒了趴在農藥袋上的綠頭蒼蠅。

她咬開用線繩綁著的麻花辮，髮絲掃過林正茂彆著主席像章的左胸："錦哥說您最重名聲。"

白豔妮倚在老槐樹下，藍底白花的褂子繃在渾圓的肩頭。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縫在她身上織網，每片閒逛的光斑都咬住一處曲線。

蟬鳴俄然停了。

他想起客歲中秋家宴，白豔妮哈腰撿筷子時繃裂的的確良褲縫，那天他多喝了三杯高粱燒。

日頭偏西時起了風，曬在井繩上的藍布褂子撲簌簌響。

男人的白牙在落日下閃了閃，公文包裡暴露檔案的一角。

白豔妮盯著借券右下角恍惚的指印，俄然笑起來。

林正茂的呼吸噴在女人後頸泛紅的痱子上，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她用心把第三顆盤扣解開了，暴露半截新月形的鎖骨窩，汗珠順著頸線滑進暗影裡。

張錦從褲兜取出皺巴巴的借券，1978年的紅頭信紙上墨跡猶新，"當年他調用廠裡資金給我爹治病，這賬能讓他蹲十年。"

"市病院劉院長認得我。"他拇指摩挲著鈔票邊沿，目光粘在對方隨呼吸起伏的珍珠鈕釦上，"明天開先容信來做查抄？"

雪嫩的腳丫被水打濕，陽光下披收回魅惑的光芒。

土牆上退色的"隻生一個好"標語在熱浪裡扭曲，像條被釘死的蜈蚣。

張錦蹲在井沿磨那把生鏽的殺豬刀，砂石摩擦聲混著遠處拖遝機的突突聲。

她拽過男人的手按在微隆的小腹，指腹在對方掌心畫圈，"您當廠長時不是管著婦女辦？"

男人公文包的金屬扣噹啷作響，二十張四人頭鈔票在農藥購銷條約下沙沙摩擦。

林正茂的永久牌二八車把上掛著鼓囊囊的玄色人造革包，後座綁著兩袋印有"尿素"字樣的編織袋。

那硫磺皂和花露水，都是他從供銷社買的，被張錦給搜刮到了手上。

1995年7月13日，紅星農藥廠堆棧失火，值班員林正茂滿身60%燒傷。

"你連親姨夫的棺材本都算計？"她撿起酒瓶抿了一口，猩紅的唇印疊在張錦的齒痕上，"事成以後我要供銷社那台牡丹牌縫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