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華正愣在那兒不敢置信時，卻見那宮女猛地從袖口裡取出一把匕首就朝她刺來。

魏思音站在落儘楊花的園子裡，昂首望著碧青色的天。

“督公，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命——”

老嬤嬤將茶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後看著那神采冰冷的宮女道，“你往這裡下了烏頭，這伎倆都夠毒死一頭牛的了，就這麼想讓她死？你主子是誰？”

他生前收了十幾名乾兒子，可樹倒猢猻散，他一死，這些昔日憑他的權勢庇護的人不過一夜之間就十足銷聲匿跡。倒是隱退已久的大寺人福安再次在朝野上露麵，保舉了舒雲宮的內侍淩寒為明鏡司的新一任督主。

固然照顧病人比起浣衣局的活兒也冇輕鬆多少，但她還是不肯意歸去。

而文帝不知出於何種考慮，竟然痛快承諾了。

“今後再敢妄議長公主，本督主不止要你們的命，你們的族人都逃不掉。”

公主是不捨得他嗎？

魏思音說罷斷交回身，內心實在還存了那一分胡想，但願他能拉住她。

……

宮女殺紅了眼，匕首的刀尖才堪堪劃破了老嬤嬤的袖子。

“他那小白臉樣，長得跟個女人似的，有甚麼都雅的？福老公公選中他，不過是因為他最靈巧聽話，最合適做狗。這如果選個有本擁有野心的聰明人，那就不好節製了。”

十今後，朝廷為汪疾收屍下葬。

淩酷寒聲說完鮮明出刀。

“淩，淩督公，饒命……”

魏思音試了會兒兩隻手各放一隻，畢竟冇能放起來。

“你們都該死。”

舒雲宮。

宮女招招淩厲致命，老嬤嬤卻見招拆招讓她不得進步一步。

“說的也是。但就是不知，長公主眼下作何感觸。”

“幾日冇沐浴了？這一身餿味兒，還帶著股病氣，你就這麼去會衝撞了長公主殿下。”

院門舒展，荷華每日都得服侍老嬤嬤的吃喝拉撒，就連端屎倒尿的活兒都得她乾，也冇個小宮女小寺人甚麼的為她分擔半點。綠漪還說了，如果她敢怠慢了老嬤嬤，就當即把她送回浣衣局，再不管她死活。

要曉得那內侍淩寒在這之前，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就連他的主子長公主都並不如何寵嬖他，也從冇傳聞過他做出過甚麼凡人不成及的事蹟，獨一讓他著名的也就是不久前的貢酒下毒案，他一度被冤枉成下毒的主謀。

此動靜一經傳出，震驚了整座帝都。

“提及這個你聽過冇，有人說啊，長公主和淩寒之間有點不清不白的。這宮裡的朱紫啊，可都孤單著呢，就像賢妃和汪疾……”

荷華為可貴甚麼似的，她之前跟著平康公主時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宮女，何時被人這麼嫌過？

“這淩寒就算坐上了督主之位又如何？不過是福老公公年紀大了，不好親身坐上那把交椅，淩寒也就是他手中一個牽線傀儡罷了。”

還冇等他忍痛號令完，他身邊的火伴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低呼一聲，是長公主豢養的鬼麵衛！

人們這才曉得，這位奉侍過三朝天子的大寺人是寶刀未老，他要汲引淩寒，那淩寒就是他的人由他護著。誰和淩寒過不去，那就是和他過不去。

荷華被嚇了一大跳，隨即又後知後覺地認識到，這老虔婆不是病到起不了床嗎，這會子如何技藝如此健旺，像隻母豹似的，那裡另有半分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