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門吱呀一聲合上,沈青黛敏捷褪去外衫,那緋色十二幅湘裙下,竟藏著一身利落的夜行衣,好似暗夜中的精靈,奧秘而傷害。
石壁緩緩滑開,一股黴味裹挾著鐵鏽氣味,劈麵而來,好似塵封多年的舊事,刹時湧上心頭。
鎏金仙鶴燭台上,燭淚如凝脂,層層堆疊,好似深海中綻放的珊瑚礁,透著幾分奧秘與旖旎。
白日裡,她路過西配房時,便已留意到博古架第三格蓮斑紋處的磨損,趙德全每次顛末,都會下認識地伸手打掃,連襟口沾了灰都未曾發覺,這纖細的行動,在她眼中,卻成了通往本相的線索。
幽藍的月光,透過琉璃瓦,如流水般在龍袍上緩緩流淌,金線繡就的日、月、星鬥紋飾,泛著冷冷的光,好似在訴說著皇權的嚴肅與奧秘。
沈青黛輕笑一聲,那笑聲如東風拂過湖麵,卻又埋冇波瀾,她慢悠悠地將翡翠耳墜戴上,行動文雅:“去取些桂花香露來,這茉莉香……”
“不如夫人數得清。”
侍女聞言,猛地縮手,那銀鐲磕在嫁妝上,收回一聲清脆的聲響,似是突破了這一室安好下埋冇的奧妙均衡。
“夫人連換衣都要挑這龍脈地點之地?”
那一刹時,心跳如雷,卻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稱心。
沈青黛取下燈籠紗罩,就著那微小的火光,看清了石階上班駁的暗紅色陳跡。
她的指尖悄悄撫過侍女腕間的銀鐲,觸感微涼,“上月三皇子府夜宴,有位彈琵琶的娘子,也戴著一樣紋樣的鐲子,巧得很。”
十二龍九鳳冠上的東珠俄然墜落,如流星劃過夜空。
數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帶著滅亡的氣味。
沈青黛端坐於銅鏡前,目光迷離,望著鏡中侍女那純熟卻又埋冇謹慎的梳策行動,思路飄飛。
她三兩下拆解腰間禁步的九連環,暴露中空銅球裡藏著的迷香丸,那藥丸披髮著幽微的光芒,似是通往未知奧妙的鑰匙。
沈青黛的指尖悄悄掠過十二章紋中的“宗彝”,那細緻的觸感,讓她的心跳不由加快。
“可惜……”
沈青黛望著鏡中侍女低垂的眼眸,那眼中藏著的奧妙,似是夜空中閃動的星鬥,遙不成及卻又惹人看望。
白日,在趙德全的書房中,她佯裝失手,打翻硯台,趁著一片慌亂,奇妙地從他腰間暗格裡順走了這把鑰匙。
這些血跡,新舊友疊,最深處已沁入青磚紋理,像極了當年她在慈恩寺地宮見過的殉葬坑,透著無儘的陰沉與血腥。
“三年前揚州詩會,你嫡姐用的金簪……”
“當誅九族。”
“他更該曉得三皇子在龍袍袖中藏了甚麼。”
侍女的聲音輕柔,將最後一支金累絲胡蝶簪,穩穩地插入那如雲的鬢髮當中,“趙大人特地叮嚀,要用府上最好的茉莉頭油呢。”
裴驚竹抬手,悄悄拂開她鬢邊的碎髮,玉扳指掠過耳垂時,勾起那翡翠墜子,收回清脆的聲響。
現在舊傷被觸及,她俄然咬住裴驚竹的手腕,力量帶著幾分倔強與不甘:“郎君這般清楚,莫不是當時就在窗外?”
她俄然伸脫手,按住侍女正在清算梳篦的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這茉莉香,倒是讓我想起一件趣事。”
頭頂琉璃瓦傳來纖細的震驚,好似夜空中的星鬥在低語。
裴驚竹指尖劃過她鎖骨處的舊疤,那邊被金簪劃破的傷口早已癒合,卻在月光下顯出淡淡的櫻粉,好似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