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子本來渾濁的眸子現在俄然精光暴射,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世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緊接著,她手中的纏枝鞭如同一道靈動的蛇影,捲起太子的藥匣,狠狠地擲向殿柱。
……
太子的神采刹時變得慘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彷彿想要辯白,卻又不知從何提及。
她的身姿輕巧如燕,行動敏捷而文雅。
“且慢。”
“東宮私藏前朝玉璽,其罪當誅!”
三皇子聞言,神采驟變,他踉蹌後退,腳步慌亂。
隻聽一陣清脆的聲響,十二枚螭龍紋玉璽滾落在地,在燭光的映照下閃動著冰冷的光芒。
“蒼梧山暮雪含硝石,遇血燕則生砒霜。”
九龍金樽重重地砸在禦案上,收回一聲沉悶的巨響。
三皇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粉飾的鎮靜與對勁,他的蟒靴重重地踏碎了一枚玉璽,金線雲紋裡俄然騰起一股青煙。
更漏滴到子時,全部皇宮都沉浸在一片沉寂當中。
染血的萬壽圖在龍案上緩緩展開,天子乾枯的手指緩緩撫過畫中丹頂鶴,他的聲音降落而沙啞:“平陽可知,鶴頂紅另有個名字叫……紅信石?”
沈青黛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細心地檢察這些藥渣。
……
他慘白的指尖悄悄掠過地上的碎玉,“可這玉璽上的金漆,清楚摻著南海硨磲粉。”
三皇子的臉上暴露絕望的神采,他的身材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他染血的帕子悄悄拂過金樽,隻見樽底鎏金龍紋俄然脫落,暴露內裡淬毒的銀針,“西域蛇木花遇葡萄釀,恰是鶴頂紅的解藥。”
沈青黛站起家來,目光安靜地看著這統統。她的心中清楚,這場宮廷爭鬥,才方纔拉開序幕。
陸竟遙,這位身著玄色勁裝的新任北鎮撫司批示使,如同一道玄色的閃電般敏捷脫手。
沈青黛趁機撚起藥渣中的一片褐葉,對著宮燈翻轉。
她俄然用銀簪挑開玉髓,“裡頭藏的砒霜,與太子湯勺上的但是同源?”
陸竟遙的劍尖敏捷抵住三皇子的後心,他的聲音冰冷而果斷:“北鎮撫司半月前截獲的西域商隊,貨單上寫著‘螭龍玉器十件,送三皇子府’。”
她的腔調安穩,每一個字都像是顛末沉思熟慮,銀匙在碗沿悄悄叩擊三下,收回清脆的聲響,驚得捧膳寺人膝頭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太子終究忍不住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本宮從未……”
幾近與此同時,裴驚竹的咳聲恰到好處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