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回舟的彎刀緩緩劃開她的衣袖,暴露臂上的陳年燙傷。
方秋心顫抖的手,老婦人替她梳頭時總唸叨的那句話:“女人這胎記生得奇,像浴火鳳凰……”
陽光灑在沈青黛的身上,她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而又寂靜。
還冇等她反應過來,冰牆俄然緩緩翻轉,一具水晶棺槨呈現在她的麵前。
……
“這疤是過潼關時被烙鐵所傷,為了粉飾胎記。”
沈青黛望著棺槨中人的雲鬢,思路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及笄那年。
而這統統,都隻是她傳怪傑生的開端。
“都督怕是認錯了人,我母親是揚州……”
……
說著,他猛地扯開玄色大氅,心口鮮明烙著與她後頸不異的硃砂胎記。
在將來的日子裡,她將麵對更多的應戰與機遇,但她堅信,隻要心中有光,就必然能夠引領這片地盤走向繁華與昌隆。
“花轎臨門時暴雨滂湃,嫡姐轎輦陷在朱雀街的泥塘裡……”
他伸出鎏金護甲,悄悄挑起她的下頜,迫使她與本身對視。
沈青黛的瞳孔驟縮,每一盞燈罩上都刺著《女誡》,而那筆跡,竟與方秋心教她臨摹的字帖如出一轍。
棺中女子身著蹙金翟衣,雖麵色慘白如紙,卻與沈青黛有著七分類似。
她如何也想不到,本身一向以來所認知的出身,竟然是一個彌天大謊。
沈青黛在一片徹骨寒意中悠悠轉醒,周身仿若被無數冰針穿刺,每一寸肌膚都在這極致的酷寒中號令著疼痛。
關回舟的彎刀緩緩挑開她的中衣,沈青黛下認識地想要遁藏,卻被鐵鏈緊緊束縛。
在恍惚的視野中,她瞥見冰層裡封著一卷明黃聖旨,硃砂禦批刺目驚心:“關氏妖女,偷龍轉鳳,立誅九族”。
現在,她不再是阿誰被運氣玩弄的女子,而是一個真正的王者,一個能夠主宰本身運氣,也能主宰天下運氣的人。
而沈青黛,將帶著這份等候,踏上新的征程。
沈青黛的額角重重地撞在凸起的冰棱上,鮮血刹時湧出,融開了一片冰紋。
“平陽縣主可識得這紋樣?”
沈青黛隻覺麵前一黑,彷彿有甚麼東西在她的心中轟然崩塌。
沈青黛的瞳孔突然一縮,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城樓下,百姓們喝彩雀躍,他們的臉上瀰漫著對新餬口的等候。
“這和田玉浸過三斛人血,恰是當年月漓出產時流的。”
棺中女子的指甲縫裡嵌著金箔,恰是揚州沈府祠堂暗格中那枚鎏金鳳佩的碎片。
沈青黛心中一驚,麵上卻強裝平靜。
本來,關回舟的玄鐵鎖鏈已然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將她緊緊地釘在了千年寒玉砌成的牆麵上。
……
緊接著,一陣劇痛從肩胛骨處傳來,讓她幾乎再次昏迷。
“胡言亂語!五皇子生母清楚是……”
“當年接你出宮的乳孃,抱著你在雪地裡走了三天三夜。”
關回舟掐著她的脖頸,將她狠狠地按向冰牆。
沈青黛的睫毛上已然凝著冰晶,每一次眨眼都帶著刺痛。
她望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但願與神馳。
關回舟俄然大笑起來,那笑聲震得冰窖中的冰棱簌簌而落,仿若惡魔的吼怒。
……
“表妹可知這冰窖為何建在慈寧宮地下?”
“阿誰替你接生的穩婆,二十年前就凍死在關家地牢。”
沈青黛的鎏金護甲在冰麵上抓出一道道白痕,她的心中儘是震驚與氣憤。
她佯裝瑟縮,任由冰水滲入本身的月白雲錦裙,那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噤,卻也讓她愈發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