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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籠中都蜷著一具女屍,心口皆烙著鳳紋,麵龐竟與棺中人有七八分類似。
東珠遇血泛出金光,映出了佛堂梁柱上的刀痕,恰是揚州沈府祠堂暗格中的紋樣。
“哀家纔是關家嫡女!當年入宮的是月容阿誰賤婢!”
“是哀家親手貼的!”
她如何也想不到,阿誰高高在上的太後,竟然是如此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的唇貼著她的耳垂,嗬出的白氣在這寒水中刹時消逝。
他猛地翻開棺中人的翟衣,腹部猙獰的刀疤下藏著半枚玉玨。
那些鳳凰,像是被囚禁的靈魂,在這冰冷的河底無聲地號令著。
繈褓內襯的《心經》筆跡,竟與方秋心教她臨摹的筆跡分毫不差。
一聲沙啞的呼喊從佛堂中傳來,驚得沈青黛踉蹌了一下。
她抬眼望去,隻見蒲團上坐著一名老嫗,半邊臉爬滿了燒傷的疤痕,另半邊卻與冰棺中的關皇後如出一轍。
她顫抖著展開,竟是一幅嬰戲圖,落款處蓋著裴驚竹的私印,畫中孩童眉心的胭脂痣與五皇子如出一轍。
而現在,在這冰窖即將崩塌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了運氣的巨輪開端緩緩轉動,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機謀大戲,或許才方纔拉開帷幕。
裴驚竹的軟劍悄悄一挑,挑開了老嫗的麪皮,暴露了底下鮮豔如少女的容顏。
就在這時,冰窖俄然狠惡震驚起來,一陣熟諳的冷香劈麵而來。
砭骨的寒水刹時將他們淹冇,細碎的金箔在水中悠悠飄零,好像一場奢糜而又詭異的夢境。
“因為月容嚥氣前,在這裡誕下了真正的皇子。”
“這二十年來,關家往宮裡送了十二個‘月容’。”
沈青黛望著麵前這張熟諳而又陌生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老嫗的聲音沙啞而又冰冷,她的護甲劃過白骨的額心,彷彿在訴說著一段不堪回顧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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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望著垂垂熔化的水晶棺槨,俄然嗤笑一聲:“都督說了這很多,卻漏了最關頭處——若我是關家嫡女,裴驚竹為何娶我?”
裴驚竹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絲不容順從的力量。
“抱緊我。”
當她翻開繈褓時,內裡裹著的竟是一具森森白骨。
沈青黛的目光刹時被佛龕後的繈褓吸引,她下認識地揮動纏枝鞭,將繈褓捲到了本技藝中。
沈青黛的耳畔驀地響起一陣嗡鳴,她的腦海中刹時閃現出裴驚竹毒發時心口的青紫頭緒,那紋路與棺中人腹部的刀疤走向竟完整分歧。
沈青黛腕間的翡翠鐲俄然發燙,鐲身閃現出“月容”二字,與鳳冠內襯的繡紋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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