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啊？！”

兩小我又對峙了一會兒，邱富生終究悻悻的扔下那串銅錢，又從腰裡摸出火摺子，扔到芸姑腳下。

“你等著！”

“呸呸呸！”老大夫給氣得鬍子亂顫，正要再罵歸去，一眼瞥見眼淚汪汪迎上來的芸姑，另有芸姑懷裡的阿離，神采頓時嚴厲下來，顧不得再跟小龍辯論，挽起袖子就給阿離試起脈來。

……

兩刻鐘後，佟家龍公然拽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飛跑了返來，老頭身上的馬褂盤扣都隻繫了一半，嘴裡罵罵咧咧：“你急著投胎啊！”

老大夫試完了阿離的脈息，又翻翻她的眼皮，看看舌苔，半晌，才用力搖點頭：“有救了，你們還叫我來乾啥？”

芸姑被這小男孩的口無遮攔弄得哭笑不得，但是，這個男孩真的是阿離將來的夫婿，自小指腹為婚的娃娃親佟家龍――他爹爹是梨園的打鼓佬，他娘是邱老太太的外甥女，不過在阿離半歲那年，他娘就難產歸天了，方纔四歲的佟家龍也就成了冇孃的娃，提及來也是一個薄命的孩子。

佟家龍扔下這句話，回身就向院外飛跑出去！一向跑到院門口，才俄然停下，衝著阿誰標緻的小男孩叮嚀道：“你，去灶房要點熱水！彆怕捱罵，利索點！”

“你傻啊？！”小龍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大聲道：“冇見那丫頭快斷氣了？！我給她找大夫去！”

“小……小賤人，你敢打我……”

“靠！這窩棚能住人嗎？！”

“好醜！”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不對勁的摸了摸下巴，再打量一下阿離，又有些不肯定的開口：“彷彿也不算醜，不過不如你都雅！”

一向到衣服都烘乾了，邱寶生卻還冇有返來，芸姑給阿離換了襖褲，本身也繫上裙子。把邱老邁丟下的那串銅錢拿出來又放歸去，故意去請個大夫返來，但是又不敢把阿離一小我放在這個窩棚裡，隻急的她嘴唇上都咬出了一片細細的血印。

芸姑頓時啼笑皆非，不過兩個小孩一問一答的內容，足以讓她猜出了麵前這個結實小男孩的身份：“你是……小龍？”

芸姑一咬牙，抱起阿離就籌辦出去找大夫。但是她剛站起來，就聽到內裡傳來一個聲音：“是這兒嗎？你冇看錯吧？”

柴火窩棚裡，眼看著邱富生跑出去，芸姑手持木料棍又嚴峻的防備了半晌，見他確切冇敢再返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從速跑疇昔把窩棚的門掩上，又扔了木料，撿起地上的火摺子，在窩棚的空位上生了一小堆火，將昏倒中的阿離抱到火堆四周取暖，又烘烤起邱寶生和阿離濕透的衣服來。

芸姑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不能再等了！

冇等芸姑回過神來，阿誰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卻已經大踏步的湊了過來，往她懷裡一看阿離，就皺著眉頭叫起來：“小山！你就說這丫頭是我媳婦兒？！”

“邱富生，把錢留下！把你身上的火摺子也留下！然後頓時給我滾出去！”

芸姑臉上再也冇有了先前的勉強責備，握動手臂粗的木料，冷冷看著蹲在地上哀嚎的邱福生，連一聲“大師兄”或者是“班主”都懶得喊了。

“這丫頭病了？！”

芸姑渾身一緊，忙凝神去聽，卻隻聽到彆的一個動聽的童聲猶猶疑疑的答覆：“應當是吧……小豆子說你的小媳婦被抱到這個窩棚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