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老大夫給氣得鬍子亂顫，正要再罵歸去，一眼瞥見眼淚汪汪迎上來的芸姑，另有芸姑懷裡的阿離，神采頓時嚴厲下來，顧不得再跟小龍辯論，挽起袖子就給阿離試起脈來。

芸姑一咬牙，抱起阿離就籌辦出去找大夫。但是她剛站起來，就聽到內裡傳來一個聲音：“是這兒嗎？你冇看錯吧？”

芸姑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靠！這窩棚能住人嗎？！”

芸姑緊緊咬著牙，也不跟邱富生廢話，但雙手還是緊緊握著那根木料，明顯是籌辦再給邱富生來兩下狠的！

佟家龍又細心看看昏倒的阿離，越看越感覺這個小丫頭固然麵黃肌瘦的，但是五官還是蠻精美的，隻是呼吸微小的幾近看不出來，像一隻隨時會消逝的小胡蝶……

……

“你傻啊？！”小龍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大聲道：“冇見那丫頭快斷氣了？！我給她找大夫去！”

柴火窩棚裡，眼看著邱富生跑出去，芸姑手持木料棍又嚴峻的防備了半晌，見他確切冇敢再返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從速跑疇昔把窩棚的門掩上，又扔了木料，撿起地上的火摺子，在窩棚的空位上生了一小堆火，將昏倒中的阿離抱到火堆四周取暖，又烘烤起邱寶生和阿離濕透的衣服來。

……

芸姑頓時啼笑皆非，不過兩個小孩一問一答的內容，足以讓她猜出了麵前這個結實小男孩的身份：“你是……小龍？”

兩刻鐘後，佟家龍公然拽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飛跑了返來，老頭身上的馬褂盤扣都隻繫了一半，嘴裡罵罵咧咧：“你急著投胎啊！”

邱富生捂著火辣辣疼的手臂，又氣又恨的瞪著芸姑，卻不敢還手――身為邱老太太的兒子，梨園名義上的大師兄，他但是親目睹太小時候的芸姑學戲時捱了多少打！

一道敞亮的光芒射出去，芸姑下認識的閉了閉眼睛。

芸姑臉上再也冇有了先前的勉強責備，握動手臂粗的木料，冷冷看著蹲在地上哀嚎的邱福生，連一聲“大師兄”或者是“班主”都懶得喊了。

這小男孩太都雅了！

鄉裡老百姓看戲就愛看個熱烈，要麼看伶人們扭扭捏捏唱“思凡”、“肉丘墳”之類的粉戲，要麼就是愛看鬼怪亂出、翻撲跌打的武戲，像那種“遊園”、“驚夢”之類哼哼唧唧的文戲，老百姓是看不下去的。是以，芸姑固然是個女孩兒，也是從小被逼著翻跟頭、練拳腳、踩高蹺，以是彆看常日裡輕荏弱弱的，但真要翻臉不認人的話，揍他邱富生如許嬌生慣養大的，一次性打兩三個題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