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禿頂騎士眼裡也閃過不忍，矮個騎士固然還按著邱寶生的背，但部下力道卻不由鬆了鬆……

“爹爹不哭……”

顧南笙很仗義的揮揮手：“你下去吧！”

“邱？”顧二爺沉吟一下：“你爹叫甚麼名字？”

“何止是不錯！”顧二爺歡暢的拍拍顧南笙的肩膀：“好小子，你想要啥？二叔必然好好誇獎你！”

邱寶生寂然道：“先父名諱，上平下生。”

邱寶生悄悄道：“我爹說，福王昏不昏庸，那是他的事兒，可我們做人要有知己，忠臣不事二主。”

顧二爺一下子來了興趣，立即伸手搶過那本尺工譜，翻開細細看了一會兒，越看越點頭晃腦，最後乾脆念出來：“春光漸老，流鶯不管人煩惱；

樓上的人都一怔，顧二爺聞聲看去，隻見說話的人，竟然是邱寶生。

“阮大铖？！”

“是《燕子箋》。”

邱寶生悄悄點頭，神采黯然。

“嗯？”顧南笙的重視力還在阿離這個好玩的小丫頭身上，心不在焉的承諾一聲，才反應過來。

邱寶生臉上閃過一抹苦澀，遊移一下，還是輕聲道：“先父年青時，曾是前朝梨園後輩，在宮廷中上演過這出《燕子箋》，厥後福王南渡，先父就留了下來，隱姓埋名流落官方，我……小人小時候，聽先父說過一些前塵舊事……”

說著，顧二爺看著那本尺工譜，臉上又暴露可惜的神采：“可惜，封麵丟失了，阮大铖的曲子集散失太多，也不曉得這一冊是《春燈謎》還是《雙金榜》……”

他又伸手捏了一把阿離氣鼓鼓的小腮，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擊，把尺工譜遞給顧二爺：“我在左坤書房裡見到一本殘破的尺工譜，封麵冇有了，著者是阮大铖，我記得二叔說過這個名字，就拿返來給二叔看看！”

細雨窗紗，深巷淩晨賣杏花。

這句話一出，顧大將軍的神情一下子丟臉的僵住了！

“爹，二叔，你們在乾甚麼？”

“她們說賣了我，我爹爹日子就好過了。”

好！真好！阮大铖固然品德卑鄙，辭藻真是清麗，讀來滿口生香……”

小立簷前，待燕返來始下簾……

阿離也驚奇的看向爹爹：聽顧二爺的意義，這本尺工譜是前朝曲作家散失的作品，爹爹如何會曉得？

眉岸雙蹙，畫中有小我似玉。

說著，他回身從懷裡取出一本薄薄的冊本，興沖沖的開口：“爹，我淘到了一本尺工譜，特地貢獻二叔的，冇想到您也在這。”

顧大將軍咳了一聲：“誰讓你上來的？”

“嘖嘖，”顧南笙也不管在場世人的奇特神情，乾脆蹲下來細心打量阿離：這是明天的小丫頭？明天的小丫頭衣衫襤褸，瘦骨支離，亂蓬蓬的頭髮把小臉也遮了很多，除了一把動聽的聲音，他就隻記得小丫頭臉上有兩個酒渦，笑起來很都雅。

阿離軟軟的聲音安慰著，抬起小手給邱寶生擦淚，但是邱寶生的眼淚底子止不住……

“你說這是《燕子箋》？”顧二爺驚奇的晃晃手裡的尺工譜。

擦著擦著，阿離的淚水終究也落了下來：前一世，她向來未曾見爹爹這麼哭過，記得爹爹不管遭到邱家人多少欺負，麵對她的時候，都會暴露最暖和的笑容――但是，現在，看到爹爹的眼淚，阿離才發明，本身的心有多痛！

阿離一下子打掉他的手，氣鼓鼓的看著麵前這個俄然變得孩子氣的男孩：女孩的臉是隨便讓人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