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氣得摔動手中的雜物就要擄袖子，卻見五子漲紅著一張白臉皮錯步攔在他身前，抬著下巴大聲道：“這就是我娘子，咋了？我娘子為著行路便利才扮作男兒身的！你不說避諱這點，還伸著王八腦袋到車廂裡看我娘子換衣裳！你找打麼不是？咱的銀子咋不潔淨了？不潔淨人家衙役還能放我們出城？爹，你說是不？”他一番話說的劉樹強和虎子都聽呆了，虎子更是傻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啥嬸兒呀，叫我姐，我還冇出嫁呢！”那漁婆子不滿地皺著黑臉大聲道“小丫頭冇見過船麵上的廁所吧？講究些的呢，都把這地兒叫‘食水循環所’！你如果要解手，就蹲在阿誰框子上，把底下的板兒抽起來！”

萬青灣水岸風勢極大，擠擠挨挨的劃子就如漂泊在滾燙的湯麪上忽高忽低的餃子，隨風捲起的浪頭打起來有半人高，彷彿那風更大一些就能讓水浪淹冇這些製作粗糙的劃子普通。劉娟兒如何也看不懂，這麼大的風波，這劃子無能甚麼用？但胡氏眷戀又悲傷的神情令她心中酸澀，好似那劃子上隨時都會有一個身材肥大的女娃從船篷中冒出頭髮枯黃的腦袋似地。

聞言，胡氏忙點點頭，一臉感激地輕聲道：“得虧您提示的好！我還真不知那商船的店主好不好相與，也就是他爹跑去和人家的掌櫃談下了船上的一個空位，如果呆會子商家冇派人幫著搬行李，那還真不知得如何遲誤工夫！”

“不急，小哥，這得一趟趟來，咱家就賣力那邊的一隊船，那是你母親不是？我還是先和你母親談攏代價再說吧！嘻嘻，我瞧你長得挺結實的，這代價嗎……好籌議！”那漁婆子呲著大黃牙，對虎子飛了個媚眼，嚇得虎子捧首鼠竄。

“哎呀，這……這可這麼好……”馬伕不敢同胡氏拉拉扯扯地推拒，隻得將那燙手的銀子塞進腰帶裡，摸著後腦勺憨笑道“我看不如這麼著吧！我就在這兒多待會兒！呆會子商船過來了，我幫著你們把傢夥什給扛出來！也不消商船高低人們脫手了，也不知您租的哪家商號的船位？如果店主好相與，或許會令人幫你們一把，如果碰到不好相與的，怕是待會兒你們就隻能本身搬行李上船了！”

虎子哼了一聲，又緩慢地竄進車廂裡，他用心下了很重的腳，走路踢踢踏踏地將車廂頂上的灰塵陣得四周撲騰，嗆得阿誰車伕滿紅脖子粗的，剛要跳起來找不痛快，卻見五子猛地將一個沉重的箱籠攢在地上，一臉威脅地瞪著他。劉樹強忙錯步攔在五子身前，卻見虎子摟著最後一些雜碎跳下了車廂，抬著下巴沉聲道：“得了！甭跟這小人廢話！讓他快些走人，免得吵人清淨！”

因商船體型大，吃水沉，不能直接泊岸，劉樹強站在水岸遙遠遠地朝船麵上揮手，胡氏忙湊到他身邊低聲道：“他爹，彆讓商船對著這個方向停，咱家沉手的傢夥什都在那輛馬車四周呢，隔著這麼些間隔來回搬動也不便利呀！”

胡氏見馬伕主動幫著搬場夥什，端得是樸素刻薄，忙從腰帶裡摸出一錢的碎銀子遞了疇昔“費事了！咱這足足五六個大箱籠，個個都沉甸甸的，這是添給你的勞腳錢，也不算多！”阿誰馬伕嚇了一跳，揮動著葵扇大的手掌點頭道：“這還不算多？哎喲，我看店主門真是過的金貴日子！我有的是力量，不就順手幫一把麼？不成不成，這個我可不能要！少店主都給過車馬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