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吳鳳青作為張大人的擺佈手,常常來去倉促,顯得非常繁忙,另有一個與張大人瞭解多年的師爺,姓許名文引,與張大人朝夕相處,為張大人出運營策。前次能一口氣將前縣令拉上馬,許師爺功不成冇。
縣令張青大人的居處是與衙門內院緊密相連的一處三進宅院。
劉捕頭哈哈大笑,側過身讓紅杏酒樓的伴計進院子裡安插席麵,一麵漸漸朝前走,一麵拉著劉樹強的衣袖低聲道:“有個事兒和你說,麻球那小子說的話你還記得麼?我比來剛查出點端倪來……”
“噯!咋了咋了?洗不動了吧?先放著吧,待會兒我和虎子來洗!”劉樹強手持一塊布巾走了過來,不斷手地擦拭著額上脖間的汗水。
張大人連贏三局,表情大好,氣色也紅潤了些,雙眼奕奕有神。許師爺靜坐一邊,隻將那吳大人奇妙的讓步看得分毫不差,也隻是搖著頭笑了笑,秉著觀棋不語真君子的民風,沉默地品茶。
虎子湊到劉樹強耳邊低聲道:“爹,我去吧。我先去紅杏酒樓讓伴計送席麵過來,然後直接去東街找葉禮,咱的辣椒撐不了幾日了!”
“你這敗家精!花那些錢做啥?家裡菜也有肉也有,娘給你做個菜心粉絲瘦肉湯,再下些丸子出來煮,不也挺好嗎?”
吳大人見他將話敞開了說,曉得不必隱晦說話,便摸著下巴上的短鬚,沉沉低笑道:“我就是這半路殺出來的隱兵,任由您調兵遣姑息是。大人如何不敢信我?您隻看那人近期如何?狼狽否?沮喪否?一臉頹勢否?”
吳大人悄悄一笑,沉聲道:“大人既然感覺那人曉得太多,讓您如鯁在喉,部屬少不得要為您當一柄出刃劍了!棋局輸了有何打緊?那人說的好聽,隻為百姓百姓爭得公道?小小的巴豆害死一個老婆子何必甚麼公道?您都吐口了,他還一意孤行。如此行事。於您倒黴呀!大人好不輕易坐到這個位置,莫非就是等著被人拉上馬後取而代之的?保得烏紗帽在,穩穩坐鎮三年,大人必將青雲直上。”
劉捕頭哈哈大笑著走到桌邊,摸了摸劉娟兒的小腦袋,滿肉痛快地朝桌麵上看去,隻見熱氣騰騰的菜肴擺了一桌,有清蒸鱸魚、涼拌馬肉、四喜丸子、人蔘雞湯、清炒時蔬、脆炸麪點、燉菜雜魚、另有胡氏添上的辣鹹菜。
劉樹強驚奇地張大了嘴,正要再問,胡氏端著酒壺走過來打斷了他的話頭。
張大人比來氣色不好,多夢難眠,每到午間也難以入眠,隻好以書為伴,吳大人得知此過後,常常放動手頭瑣事,過來與他對弈幾盤,聊以作陪。
“大人複了他的職便是!如此良將,又受了這麼大委曲,大人不該設席接待一番?一為安撫這衙門裡的民氣,二為慶賀他複職,大人覺得如何?”
紅杏酒樓的伴計幾近是與劉捕頭同時進的門,劉樹強拱動手迎上前去,對劉捕頭憨笑道:“恭喜!恭喜!咱紫陽縣的大豪傑又走頓時任了!快出去!”
看著玄色棋子紛繁落地,張大人氣呼呼地將桌子一拍,橫眉豎目地說:“你是用心的吧?真看不出來,你竟能這般佈局周到!”
許師爺放下茶杯,搖著芭蕉扇一臉意味不明地說:“大人,請神輕易送神難,您可不能把本身的腳往人家下的套子裡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