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單在那邊?這甲乙丙是湯還是菜?是雞鴨魚肉還是粳稻米飯?”瞿大人氣得兩撇小鬍子一翹一翹,恨不得舉起那木牌摔到衙役的頭頂上“這烏支縣內任何一家商戶都在衙門裡掛了名,百川食府又是從那裡平空冒出來的?”那衙役答不出話來,隻呐呐地不知如何是好,幸虧有人適時擠過來幫他解了圍。“瞿大人!”虎子穿戴一身清爽的天青色單袍呈現在圍堵成一圈的衙役以外,昂首拱動手對瞿大人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拜了一禮。
“……百川食府有午膳供應……甲等餐要價三百文,乙等餐要價二百文,丙等餐要價一百文?……這、這是何物?”瞿大人覷著眼在那衙役手中的大木牌上細心看了兩趟,愣是冇看懂字裡行間的意義,隻得昂首對那衙役怒道“讓你買點熱食過來就成,怎會連這麼點子事也辦不殷勤?!秦捕頭安在?!”那衙役見瞿大人虎著臉就要喚秦捕頭,倉猝跪倒在地連聲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是怕大人吃不慣那街邊路口的小食,這好歹也是個有個端莊餐單的呀!”
“回大人,小的們曉得本日茲事體大,都是端足了精力頭來的,那裡顧得上帶乾糧?”那衙役不曉得是縣令大人想踅摸點東西來填填肚子,還覺得縣丞大人是想磨練他是否儘忠職守,忙將胸膛挺得高高的,擺出一臉鬆散之態。瞿大人無聲點頭,隻得推著他的肩膀朝人群中指了指,抬高嗓門叮嚀道:“你快擠到人群外去尋那些擺攤賣小食的小攤販,不拘甚麼,買些熱乎的返來!快去!”
時近中午,堆積在烏支縣北街街麵上的人流開端躁動不安。本來舵口邊全都擠滿了人,密密麻麻的人頭就跟簸箕中待下鍋的水餃似地擁堵在江邊。烏支縣的現任縣太爺袁大人怕鬨出事端,忙讓秦捕頭領著衙役們分散人群,何如衙門裡包含燒水乾雜活的統統皂隸加起來也獨一五十來小我,想要遣散這龐大的人潮不亞於螳臂擋車!秦捕頭也有些黔驢技窮了,隻先聚齊十來個衙役駕著長棍將衙門馬車四周的人群推擋開來,好歹讓縣令和縣丞兩位大人有個張望的餘地,其他的衙役們又被打散了分撥入人群中監督著,以防騷亂來襲。
“可有見到馬幫和水幫的人?”薛乾生連眼皮也冇抬一下,隻攏著雙手端身坐在車廂內,問話時連看也不吝得看那莽漢一眼“上回賭坊的人被馬幫和水幫的人給弄丟了命,這事兒連衙門都不好管,我也冇證據交出去讓秦捕頭抓人。那但是你們風雨同舟換過命的兄弟,你就甘心放著那禍首禍首清閒安閒?”此言一出,那莽漢神采大變,梗著脖子怒罵道:“我兄弟的仇我必定要報!隻可惜在那冇開門的酒樓四周翻遍了也冇找到馬幫的人!至於水幫……清河道的水線上以往是洪勇幫和水魚幫二分天下,現在洪勇幫式微了,水魚幫一家獨大,但也有幾門小幫派跟在魚屁股背麵混飯吃!再者說,那水魚幫還被衙門征用了,他們那裡敢光亮正大地招惹這烏支縣的地頭蛇?冇憑冇證的,莫非要讓兄弟們冒險獲咎人?”
待那衙役拱手而退,瞿大人好歹鬆了口氣,抖抖衣袖又靠回衙門的馬車側麵邊,不動聲色地對袁大人做了個安撫的手勢。間隔衙門的馬車五丈來遠的地界,盛蓬酒樓的馬車正由十來個仆人保護著,那些仆人凶神惡煞,看到誰想往這邊擠就揚著拳頭恐嚇人,彷彿全然不把衙門的七品芝麻官放在眼裡。靜候在車廂內的薛乾生挑起側簾朝衙門的人馬張望了兩眼,冷冷一笑,穩如泰山地坐回車廂內。戔戔一個小縣令,吳大將軍何必給你臉?他身為護國大將軍,怕是早就傳聞過盛鵬酒樓的背景了!哼,袁大人也隻好當眾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