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捕頭還是親身脫手去取菜,走到顧裡身前時,顧裡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本來垂著頭,卻緩慢地昂首看了鐵捕頭一眼,見此人玄鐵麵具下的目光森冷,嘴角卻笑得彎彎,他胸口一顫,彷彿那腰間和臂膀上的傷口在頃刻間被人扯破了普通,令他忍不住咬牙悄悄地“嘶”了一聲。
不等五姨娘回瞪她,卻聞那立在台下的衙役又大聲嚷道:“李家辣味菜色已得,海味辣全福一盤,請大人們咀嚼。”
胡氏訕訕地低下頭,手中死死把著桌麵上的竹簽,彷彿恐怕被人搶了去似地。
不等他擔憂,二樓觀眾席裡已經有人將寫了甄家字號的竹簽投下樓去,一根、兩根、三根……劉樹強和胡氏同時鬆了口氣,看來倒是投得未幾。
“斷是如此,不然,又如何算做評判呢?”那婦人笑吟吟地介麵道“既是廚藝比試,光憑幾位大人的評判如何服眾?呆會子這竹簽都扔下去了,自有衙役彙集起來畫名計數,得數高者也算評判前提之一!”
二樓上落簽如雨,聽聞如此別緻的食材,很多人都想嘗試一番。
胡氏聽得愣了疇昔,她和劉樹強被向家小廝一起帶上二樓,坐進這視野極佳的上位,躋身在一眾朱紫之間,本來就不太安閒,倒真冇發明圓桌上的竹簽。
虎子沉著臉將十個麪包撿進大瓷盤中,二樓上頓時一片轟笑,隻笑得劉樹強和胡氏神采青白。因這麪包烤出來個頭大,此中五個又成了扁扁的,打眼看去就如同五個怪裡怪氣的大包子和五個抹了辣醬配了肉的胡餅。
未等瓷盤在案板上放定,葉禮俄然無聲地來到顧裡身後,一臉淡然地冷聲道:“顧徒弟但是身子不適?怎地背上滿是盜汗?”
矮木台上的王大人放下用了一小半的辣味雜鍋,一臉淡然地窩回太師椅中,他身邊的吳大人見狀,也跟著放下了碗,胡永輝徒弟卻早就攤開兩手優哉遊哉地半躺在太師椅中,他隻嚐了一片牛肉便未曾多用。
“這位夫人,您若想嚐嚐,此時便能投簽。”胡氏身邊的阿誰長舌婦人搖著葵扇輕笑道“喏,就是圓桌上這根寬麵竹簽,您想嘗誰家的菜,就在簽上寫下誰家的名號投下去,今兒統統比試的菜色都能投簽。”
那顧裡寥寥幾句,倒也不為失禮,吳大人正對勁地撚著髯毛,扭頭卻見王大人緩慢地收回一聲嘲笑,頓時垮了臉,驚奇不定地瞪著他。
霧濛濛的水汽還未散儘,卻聞立在木台前的阿誰衙役大聲囔道:“甄家辣味菜色已得!十錦辣味雜鍋一份,請大人們咀嚼評判!”
王大人聽到“海味”二字,臉上俄然有了幾分動容,他見胡永輝也是一臉獵奇,便揮揮手朗聲道:“頭一次見到如此奇特的菜式,就請顧徒弟講授一番吧!”
胡氏撿起那竹簽對身邊的婦人柔聲問:“夫人,您看,這一桌纔有兩支簽,這會子我投下去了,那不是呆會兒彆的菜色出來就冇得投了?”
鐵捕頭回身舉著托盤走遠了,顧裡顫抖的雙手緊緊握拳,卻如何也壓不下心中冰冷的冷意。此時現在,他好生悔怨讓芸娘易容混進李府彆院……
正在分菜的鐵捕頭驀地一昂首,似笑非笑地對顧裡問:“顧徒弟,但是身子有何不適?怎地背上都汗濕了?”
劉氏佳耦不遠處,有人正放下小碗嘟囔道:“嘖,白投了,非常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