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幾個小廝手端托盤一起疾走，恭恭敬敬地來到木台前，鐵捕頭早讓人搬來一個小條桌，躬身走上前去一一端接太小廝們手中的燒烤，又回身放在條桌上，他並未急著走開，而是親曆其為地將香噴噴的各色燒烤用長筷取剝下來放進三個小瓷碗中，足足添了滿滿三碗，這才端著瓷碗送到三位評審麵前。

“哦？這向家倒是挺故意機。”王大人拈鬚笑道“莫非這是想變相賄賂奉迎本官？嗬嗬，小兄弟，你年紀悄悄，該當刻苦磨練廚藝，不要想著走傍門正道。”

“閉嘴！”烏青猛一昂首死死盯著他，一副彷彿要吃人的模樣“你是個甚麼東西？少爺請劉家人來比試自有事理，哪有你說話的份？”

聞言，虎子麵不改色地跪倒在地，還是垂著頭低聲道：“不敢！王大人，草民隻是感覺此處不比那跑馬場，那些東街的買賣人家冇法出去兜售小食飲品，未免眾位朱紫老爺坐著燒心，這纔有此一舉，何況提早咀嚼些不辣的烤肉，隻是墊墊饑，也與這比試的考題不相牴觸。”

向夫人一臉迷惑地看著向老爺，向老爺臉上陰晴不定，隻蹙著眉頭拈鬚不語。

李家的隔間裡氛圍詭異，顧裡將拾掇好的海味辣鮓上蒸籠大火開蒸，又批示幫廚的小廝呆在案板前將一碗紅椒剁得碎碎的。他本日臉上未曾裹著布巾，但眉眼鼻唇無一不似顧裡，想來本日有縣令縣丞兩座大山壓鎮，那劉家人也不敢翻出甚麼水花來！顧裡嘲笑一聲，遠遠看了劈麵忙得不成開交的劉氏兄妹一眼。

李家的隔間前麵坐著神采各彆的李二老爺和李三老爺，這兩位爺比來為了辣椒一事鬥成了烏雞眼，連帶兩房的夫人也處不出滋味來，但當著外人的麵，兩家人卻有說有笑，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氣象。李三老爺扔下啃光了的竹簽，扭頭對他身後的葉禮使了個眼色，葉禮倉猝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領著他朝廁所走去。

葉禮滿心迷惑地抖開那東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摔了這張假麵臉皮。rs

斯須，樓上樓下四周響起一片輕微的咀嚼和讚歎聲，虎子和劉娟兒相對一笑，劉娟兒微微歎了口氣，心道，向文軒的大計這便勝利一半了！

虎子站在鍋邊手持一把鐵勺，幫著劉娟兒壓出辣椒的水分，炒了半晌，他一臉獵奇地低頭問：“娟兒，咱家之前做辣椒麪不是先將辣椒曬乾，然後切成碎末，再搗成粉麼？你今兒這是如何個做法？先入油莫非不打緊？”

“娟兒，咱得快些脫手做辣椒麪了，要不這麪包就進不得爐子。”虎子將一案板的生麪包用潔淨紗布罩著，蹲在劉娟兒身邊如是說。

葉禮正捧起一把淨水，錯錢瞧見水槽後黑黝黝的裂縫裡彷彿加塞著甚麼東西，如果旁人，大抵也不予理睬甚麼，但葉禮天生多疑，本性又心細如毫，他毫不躊躇地伸出兩隻苗條的手指將那白濛濛的東西從裂縫中夾了出來。

說著，虎子又低頭對劉娟兒和烏青叮囑了一番，兀自捧著瓷碗朝離他比來的一個側門走去，阿誰被他一口回絕的小廝訕訕地低下頭，嘴裡嘀咕道：“哼，瞧這譜擺的……還怕我使壞不成……毛還冇長齊呢……拿著雞毛適時箭……”

他的腰間纏著厚厚的紗布，外罩玄色衣褲，打眼一瞧也不大看得出來，但那股入肉三分的疼痛並不輕易粉飾，顧裡摸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咬牙接太小廝手中端來的碎辣椒，心中唸叨，另有不到半個時候，必然要挨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