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公子好大的氣性！”

他去了，姚擇聲才衝錦瑟道：“後日你便隨太叔公一同上京，該籌辦的行李可都籌辦好了？”

因天氣已不早，渡口停靠的船隻倒比常日少上一些，可鳳京渡本便繁忙，縱使天公不作美又儘傍晚時，渡口也喧嘩不已。來往商船客船如織，人們更因這氣候煩躁起來，四周都是呼喊催行的聲音。

錦瑟和文青此次被族人全權交托給了姚擇聲。姚擇聲一房買賣做的大，在都城也稀有間鋪子，更購置有彆院，上京前他便令人傳信都城令管事清算好了都城彆院，更令管家帶人前來接船。

他言罷姚擇聲瞧了眼珞瑜院，便道：“便是自戕也非甚麼風景之事，又不能進祖墳，明日出殯便莫講究甚麼場麵了，依我看禮樂便皆省了，也能早日令她入土為安。”

目光穿過那修建的高大嚴肅的硃紅大門，落在雕鏤著福字的影壁上，不自禁地便悄悄勾起了唇角。

錦瑟猜想隻怕是平樂郡主聽聞了姚家昨夜的那場亂子，放心不下這才叫楊鬆之和李冠言下山連夜來的姚府，她打動莫名，瞧向楊鬆之，他卻也凝眸看來，一雙眸子早冇了將才的厲色，在月光下蘊著安寧民氣的暖色。

姚擇聲聞言麵上便一陣發燙，老臉上閃過難堪，接著才上前一步怒喝道：“將他拖下去，罰跪宗祠三日，若然還不悔過便持續跪著，直至至心悔過再送返來。”

王嬤嬤忙上前擋住姚文傑，一麵大喊著，“二少爺這話如何說？！族人早便要為我們女人做主退親，武安侯世子進府可非我們女人的意義，那謝家公子是老爺迎進府的，誰能想到他竟是個牲口，大女人的死，我們女人也傷痛難言，二少爺怎能不分青紅拿我們女人泄憤！”

隻錦瑟跟著姚擇聲下了船，卻不見鳳京管事帶人過來，見渡口忙繁忙碌，人聲喧雜，和姚擇聲同來的劉管事便欣喜道：“這天公不美，隻怕姚管事一時難尋過來，老太爺和四女人無妨先回船上，小的這便帶人去找。”

聽姚擇聲要罰姚文傑跪宗祠，姚禮赫怎能不驚不憂，而這麼多人瞧著姚文傑確切被拿捏到了錯處，姚禮赫不能辯駁宗老決定，便隻能從錦瑟身高低手。他這般對錦瑟低聲下氣的，便是要逼著錦瑟給姚文傑討情呢。

棉嶺已鄰近大錦南部邊關，李冠言的二叔所率鎮南邊軍，正駐守在離棉嶺不遠的鬆江關，故而錦瑟話雖未說完，李冠言已經瞭然她的意義。

昔日她甚少存眷內宅之事，多是在屋中看書畫畫，操琴繡花，依弦院的奴婢們又多吳氏安插出去的人，對她不過是麵兒上的恭敬罷了。她雖心中瞭然，但念著吃穿無憂，又是寄住在姚府，吳氏待她和文青親厚，故而對那些個奴婢們也是能忍則忍，能讓則讓，便使得姚府世人皆知依弦院的奴婢們最是渙散。

欺軟怕硬，這果然是人之本性……

錦瑟言罷倒是掉了淚，無窮委曲，而那邊李冠言瞧著倒是衝姚擇調子侃一笑，道：“早聞姚氏乃詩禮傳家，在江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族，本聽姚大女人遭賊人欺侮貞烈自戕，前來記念，倒不想大女人的兄長竟然在宗老麵前就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淩辱族中孤苦幼弱，一母同胞可見這大女人也一定便行的端，本小將今兒也算開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