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吳氏閉上眼睛,賀嬤嬤才歎了一聲令淩霜好生服侍著,快步出去。
錦瑟又瞧向柳嬤嬤,卻見她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明顯也不是很同意本身退親的。錦瑟自知她們所慮,笑了笑卻道:“若然我父母高堂還在,出了這等事情,嬤嬤們可支撐我退了這門婚事?”
錦瑟聞言卻笑著安撫她道:“我這便再去躺下,困頓的緊,應是閉眼就睡著了,倒不必再費心熬湯了,你也快去睡吧,這兩日也累壞了。”
吳氏早已疼地出了一頭盜汗,她是生過三個孩子的婦人,一抹身下的一灘血便知孩子是定然保不住了。吳氏生姚錦玉時曾產後出血過,傷了元氣,厥後身子養了好幾年纔算好些,隻是孩子卻再難懷上,現在好輕易中年得子,她心中自是珍惜萬分的,卻不想已過了頭三胎兒的安胎期,孩子竟還是冇能留住。
錦瑟被姚錦紅連聲的好繞的發笑,白芷便奉上了茶,笑著道:“豪情三女人今兒這是一大早便給我們女人送好來了呀,這好動靜奴婢卻得留著也聽一耳朵才成。”
王嬤嬤便眼眶一紅,道:“現在女人這般寄養族中,退了親當真是高不成低不就了。庶子是萬配不上女人的,可那些略微有些頭臉的流派,隻怕都不會給嫡子說女人如許的婚事。這婚事便隻能往下瞧,可配個落魄戶,豪門後輩,卻委曲了女人這般出身和品德。再說女人……女人如果長的淺顯些也倒罷了,可女人這般模樣,隻怕那豪門祚戶也是不敢迎了女人進門的。”
錦瑟昨日回到依弦院時已是傍晚,王嬤嬤卻因病早已躺下,她半夜醒來這才自柳嬤嬤處聽聞了這一日來所產生的各種事情,心中自仇恨難言,早念著來瞧錦瑟,現在好輕易守到天亮,便忙叫蒹葭扶著過來。本是不肯提那肮臟事再叫錦瑟難受的,誰知一見到錦瑟,便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錦瑟明白柳嬤嬤和王嬤嬤的意義,當即便收斂了笑意,沉肅隧道:“嬤嬤說的我何嘗冇有想過,可嬤嬤可曾想過,那武安侯夫人生了獨一的嫡子,又有萬家做儀仗,就憑些捕風捉影的事兒,武安侯怎會真給老妻冇臉?說到底武安侯夫人也都是為了世子好,武安侯便是聽了江州的事也隻會站在侯夫人一邊,不會向著我的。這會子在風頭上,武安侯夫人自是會被懲戒,可過兩年她還是是侯府的當家主母。武安侯府這會子許是為堵悠悠眾口執意求娶,可尚未進門就鬨了嫌隙,將來我又無孃家依持,在侯府怎能過的快意?我另有三年多方能及笄,真此時進了門未曾圓房,便不能上宗譜,三年多的時候就在那侯府中便如羊入虎口,甚麼事情都是會產生的,到時候他們故伎重施,壞我名節豈不更加便當?彼時再被趕出府來,倒是連張休書都討要不到的。那謝少文便是現在再奇怪我,可也悠長不了,更何況我和他生母結仇,再重的情義也會在日積月累的誹謗和毒害中消磨光。”
錦瑟聞言不覺苦笑,她心中自知王嬤嬤說的都是真相。退親後,那些公侯之家,清貴王謝是勿用想的,豪門祚戶便是想迎娶,瞧了她這模樣,恐怕也會嫌她招禍。便是願迎,她說不來還會矯情的覺著人家是瞧中了她的陪嫁之資。
幾人又就退親一事商討了個章程,便隻待外頭靈音寺後山一事流言在江州傳開,崔家鬨將起來,便將退親一事提下檯麵。正說著外頭卻傳來了白鶴的稟聲,“三女人來了,快進屋去,我們女人將用了早膳,正念著給女人送了自靈音寺帶返來的安然符呢,誰知女人便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