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就抱怨鐵石道:“他現在才十歲,還不大懂,應當過幾年再說的。”
鐵石一笑,“我原也冇想提及,隻是他既然提起,就早些與他說清,從現在起便將木朵放在心上,不要孤負了洛大哥的一番情意。”
寧婉喜好的撥步床,鐵石用慣的棋具、孩子們采集的各種小玩意,家裡統統的用品、庫房裡的財物,全數都不要了,現在能逃出命就是大幸!
而其他的人,鐵石、槐花兒、鬆兒,另有親衛和侍女們或多或少都有些眩暈、噁心、嘔吐之症,不過跟著在船上的光陰長了,大師便也就適應了。
寧婉原冇叫侍女,此時捧了承擔也不能追出去,搖了點頭便走了歸去,藉著桌上的殘燭翻開一看,本來內裡包著大大小小十幾個銀錁子,有成錠的大元寶,有外洋流出去的銀錢,還豐年節時給小孩子壓歲的各色花式小銀錁,無怪很沉手。重新將承擔繫上,便悄悄地笑了,先前她內心一向委曲得緊,感覺好人冇有好報,便是吵到了皇上麵前也是憑著這股精氣神兒,現在俄然間卻感覺統統都是值得的。
“盧大人,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那個不識君!來!大師一起喝一杯!”
落日已經西下,隻將餘暉撒下,為夏季的傍晚添了一抹曖色,盧家一行人遠遠就見城外十裡長亭聚了很多人,大師不覺放慢了腳步。
但是,長亭裡還是滿滿的人,亭子裡站不下的,就排到了內裡,一桌桌的酒宴披髮著嫋嫋的白氣。
“水晶硯台可不便宜,”槐花兒看娘點頭就承諾了,“等再停船時,我們一起下去看看有冇有水晶硯台,買了送回都城。”
“你能想著木朵兒的硯台很好,”鐵石就道:“現在奉告你亦無妨,臨行前我和你洛伯伯給你和木朵兒定下了婚事,今後你們便是一家人了,今後更是要像爹對你娘普通好好待木朵兒,你可曉得了?”
鐵石不得新帝的喜好,此番被貶出京,他與媳婦籌議隻給靠近的幾家送了信,讓他們放心,一家人就倉猝出了城,並冇有奉告任何人行期,就是想避開送彆。
皇上金口玉言,寧婉接了旨意當日就與鐵石簡樸地清算了幾個承擔,帶著三個孩子走出了錦衣衛批示使衙門。
盧鐵石、寧婉和孩子們都生在遼東長在遼東,常日極少乘船,到了都城也不過坐著畫舫遊過湖,現在第一次登上大船,便就一氣行了三千多裡。
“誰說山珍海味吃不起了?”鐵石就笑,“不管我們走到那裡,遼店主鄉的山珍老是有的,而現在我們恰是要去海邊呀,甚麼海味冇有?”
有了空兒,鐵石便與寧婉將槐花兒和鬆兒叫到身邊,將先前的事情挑能說的奉告了他們,又道:“我們家現在被貶到閩地為靖海王效力,雖說另有三品批示使的襲職,但並無實職,且強龍不壓地頭蛇,靖海王原就是海盜出身,朝廷無法才招安封了王,但他一貫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反多加摧辱,我們此去必然要謹慎為上,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能忍的就忍了。”
寧婉早收了淚,此時就從速撫了她的手笑道:“我們並冇有如何樣,家裡的金飾都帶了出來,人也安然無事,靖海王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女孩懂事兒早,槐花兒又是老邁,是以格外知心,這些日子家裡的事情皆是她在打理,常日飯食衣物,船停時登陸采買,聽了爹孃叮嚀就從速承諾,“我都曉得了,這一起上遇了人便探聽閩地的民風情麵,也好與靖海王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