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如何這麼早便返來了？”老夫人讓人拿了茶點來給青嵐吃，又問起他功課的事情來。

“你不懂，安平侯已靠上了東昌郡王，他們全都是二皇子那一派的，現在皇儲是皇宗子，你感覺今後太子繼了位，儘力支撐著二皇子的東昌郡王一派會有甚麼好了局？”因著麵前的是交誼深厚的結嫡老婆，大老爺壓住了心中的不滿，耐煩解釋與她聽。

祖孫兩個睡了午覺起來，就聽丫環在門外說：“三少爺來了，要給老祖宗存候呢。”

陳媽媽悄悄兒進了屋，見大夫人神采慘白，神情委頓，忙上前將她扶到榻上，又端了熱茶過來。

“就曉得吃！”老夫人笑著戳戳她的額頭，“平素吃的也很多了，怎不見你身上多長些肉。”

蕙如這些日子忙著看鋪子裡積年的賬簿，也冇空多想，直到有一天老夫人叫了她疇昔，她才恍然大悟，敢情孫姨娘來奉迎老夫人是為了菀如。

臨出門前，青嵐轉頭看了一眼，正瞧見蕙如對他使了眼色，他會心一笑，點了點頭才挑簾子出去。

“我與你父親說了，目睹著你和五丫頭年紀都大了，也到了要說親的時候，雖說你們在我內心頭跟三丫頭也差未幾，但外頭人總要看著嫡庶的名頭。若想給你們說門好親，還是要將你們都記在你們母親名下纔好。”老夫人看著蕙如說，“你父親也應下了此事，我想著，下個月帶你們回故鄉一趟，開了宗祠將你們的名字記到家譜裡去。”

大夫人聞言怔了怔，想想又說：“東昌郡王的女兒已經冇了，安平侯與他家便算不上多靠近。除非二皇子爭儲位，不然便是太子即位也不會無緣無端去牽涉大臣勳貴。如果爭了，以二皇子那般的人才和皇上的愛好，一定不能贏，到當時候，我們家說不得更可借了勢……”

“自有你父親去說。”老夫人笑了笑，“有你父親出麵，她便有再多來由也不能回絕。故鄉那邊我已去了信，這幾日便該有信返來，應當也不會有題目。我們故鄉在晉陽府，離都城倒也不是太遠，路上不過三四天的工夫，當時候恰是桃花盛開的時節，我們家祖屋背麵靠著方山，山上滿是桃樹，門前有一條映花溪，那桃花落在水裡跟著水流飄過來，但是一大美景。我帶著你去住幾日，保你住了都不想返來。”

“夫人您跟老爺爭甚麼呢，氣成瞭如許。”

陳媽媽躊躇著說：“不若，您去跟老夫人說說？老夫人老是要向著親孫女的，若她發話，便是老爺也不好駁了的。”

大老爺皺著雙眉，平素感覺蕭氏很聰明顯理，如何這時候卻恰好鑽了牛角尖，一味心機隻想著與安平侯府攀親了？

門簾兒一挑，沈青嵐穿戴一身青色棉布墨客衫神采奕奕地出去。

這些日子裡，一貫行事低調的孫姨娘與常姨娘走動得勤了些，每日裡兩人都結了伴來慈安堂給老夫人存候。常姨娘想藉機多看女兒一眼倒也普通，隻是孫姨娘也這麼勤奮倒是讓人頗覺訝異。

“胡塗！”大老爺氣得髯毛都翹起來了，“真是婦人之見！太子是嫡子又是宗子，這位子坐得穩穩的，隻要不犯大錯，無人能夠奪了他的位子。皇儲之爭向來便冇有安穩不見血的，此時我沈家更該明哲保身，不能攪進這是非圈裡去。我們沈家隻能忠於皇上，而非哪個皇子。非論將來是誰擔當了大統，隻要我沈家立品正，便能夠保得闔家安然，宦途順利。此事不消再籌議，我沈家非論是哪個女兒，斷不能嫁到安平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