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坐定,方纔想起甚麼似的問。
“這合適嗎?”孫嬤嬤可貴質疑。
宣佈儲君是大事,該有的端方禮節一樣不能少,行四拜禮,聽讀聖旨,接旨謝恩,然後另有王妃的敕封,足足半柱香時候纔算完。
陸夭用棉布沾了水,快速卸潔淨臉上的脂粉,又讓人投了帕子,邊邊角角細心擦拭一遍,確保昨夜的殘妝都卸潔淨了。
“這類事你拿主張就好。”寧王唇角勾起個笑容,更顯幾分邪魅,“還冇恭喜將來皇後,得償夙願,鳳儀天下。”
“找出來吧,再加一套頭麵。”陸夭在鏡子裡衝她笑笑,“趁便把王爺過年進宮朝賀的朝服也籌辦出來。”
本來是句阿諛的場麵話,王管家卻因為這“總管”二字頓覺胯下一疼,不由自主打了個暗鬥。
她遊移半晌,壓在舌尖下那句話畢竟還是問出了口。
這便更加犯諱諱了,冇得侄子死了,叔叔嬸嬸按品大妝的。
伉儷二人關上門,陸夭將聖旨往桌子上一丟,冷哼道。
寧王渾不在乎地挑眉,這些年了,他那位皇兄向來如此。
“他倒是真會算計,選在太子薨逝這個當口封你做儲君,十有八九是想免卻冊封大典,冇看方纔宣旨的時候隻字未提,真是老奸大奸。”
陸夭微微點頭,見頭上銀簪實在過分簡素,因而拔下來,順手又插了支八寶簪上去。
陸夭向來脫手風雅,加上這確切又是件喪事,因而每人多發了兩個月的月錢,世人歡天喜地退了下去。
早在太子被送去皇陵的那一刻,東宮就已經敗了。不過能親手送那對宿世傷害她的佳耦上路,畢竟也是一種美滿,值得慶賀。
按照大楚法規,天子崩,喪鐘九聲;皇後殯,喪鐘七聲;儲君薨,喪鐘六聲。
固然自從太子瘋傻以後,寧王府高低早故意機籌辦,自家主子說不定哪天就一朝飛昇了。
孫嬤嬤被她說得愈發胡塗,如何宮裡辦喪事,她們府上倒是要辦喪事的態度?
“如何好拿王爺府上的賞。”說畢親熱地拍拍王管家肩膀,“今後如果進了宮,還要靠王總管多多照拂。”
但當明晃晃的聖旨真的送來時,哪怕沉穩如孫嬤嬤,都有些按捺不住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