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侯爺的目光落在陳老闆身上,這話明顯是對陳老闆說的,陳老闆不好置之不睬,問:“不知這位老爺所言何物?”
陳老闆畢竟是顛末大風大浪之人,雖猜到蘇侯爺來頭不小,還不至於一句話受不住就怯了,安閒道:“敢問老爺貴姓大名?不能你說甚麼便是甚麼。”
陳老闆道:“老爺此言差矣,白紙黑字可作證,我和宋公子一個願買一個願賣,做的是公允買賣,不含半分訛詐。”
蘇侯爺在酒桌前坐了,慢悠悠拿起酒壺,揭開蓋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口。
宋豪傑站在中間一向不敢吭聲,突聽蘇侯爺問話,嚇得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嶽父大人在上,請聽小婿一言,這此中是有曲解的。”
蘇侯爺看著宋豪傑,一字一頓道:“你奉告他。”
那陳老闆看到鐘鳴,眼睛頓時充滿了血,殺氣一閃而過,然後笑著跟宋豪傑抱拳道:“所謂無毒不丈夫,宋公子果然是做大事之人,鄙人佩服。”
頭快垂到空中的宋豪傑驀地昂首,心下突突的盯著蘇侯爺。
蘇侯爺點點頭,“他將人賣給你,你給他銀子,還真是好買賣。”跟著神采一沉,一指宋豪傑,“他又憑甚麼將這兩位女人賣與你?”
宋豪傑細細看了,手懸在半空中,躊躇半響,到底還是按了下去。
陳老闆也不胡亂猜想,隻搖點頭。
宋豪傑按下指模後,才模糊有些不安,不過心底的一絲悔意很快就被厚厚的一遝銀票壓下,自我安慰,這不過是臨時的,很快就會將她二人贖返來,到時不止這些,鐘鳴的統統都將歸他統統,而鐘鳴和蘇子墨對他也不會再有貳心,雖如此想,到底負心,不敢多留,丟下一句“後會有期。”便急倉促便往外走,翻開門,才一回身,就覺麵前一暗,有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他的來路,宋豪傑昂首,臉上頓時冇了赤色。
蘇侯爺對著門口,說了一聲,“出去吧。”
蘇侯爺仍然不緊不慢,緩緩道:“是嗎?甚麼時候發賣人丁也算是端莊行當了?”
宋豪傑吃緊道:“小婿句句失實,嶽丈大人如果不信,大可問陳老闆。”
蘇侯爺道:“那老夫就說明白一點,就是宋豪傑他冇資格!”“冇資格”三個字說得特彆重。
陳老闆笑道:“這個天然,鄙人是買賣人,利字當頭,何況我跟兩位夫人無冤無仇,怎會失期公子。”
陳老闆當即道:“如此便再好不過了,賣身契就在這裡,現在我能夠走了吧。”
宋豪傑說夠了,這才走出配房,不一會兒帶著陳老闆出去。
陳老闆嘲笑:“婊.子無情,伶人無義,婊.子的話,你也信?”
陳老闆曉得他不會善罷甘休,畢竟蘇子墨是他的女兒,卻也不怕他難堪,道:“蘇老爺,您是官,我是民,您不會是想以機謀私吧?”
蘇侯爺淡淡道:“凡是有人做了犯警之事,老夫便管得。”
陳老闆聽他這麼說,反倒放下心來,他跟官府的友情一貫匪淺,笑道:“聽老爺口氣倒像是官家人,如此倒好說了,鄙人做的都是端莊買賣,不怕官老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