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明見她口風鬆動,便蹭到她跟前,密切嬌嗔道:“母親現在也護起他來了,不說人家出身寒微了。”陳杏娘橫了她一眼,說道:“你這話倒奇了,他現下又不是外人,是我們家的半子,我不護著他,倒護著外人去?”
到了林府,肩輿自角門出來,直抬至二門跟火線才停下。傅月明下轎,跟著那兩名媳婦一起穿堂過室,走了幾處抄手遊廊,過了兩座園子。傅月明見這一起行來,山石詫異,花木寶貴,所見修建無不塗油抹朱,施金措彩,當真是繁華到了極處,不由暗自感慨。
唐姑媽坐在位上,抽抽泣噎的講不出話來。傅沐槐見狀,隻得喚小廝端了杯滾茶出來。唐姑媽接了疇昔,吃了兩口,略定了放心神,方纔厚著臉皮開口說道:“現在哥哥不叫睿哥兒到鋪子裡去,弄的我們一家子冇了生存。我內心七上八下的,總冇個底兒。說不得今兒隻好再來求求哥哥。雖是你那外甥不好,但是有他在鋪子裡,也替得哥哥些手。”說畢,看看傅沐槐神采不善,又趕快說道:“就是不能,也請哥哥再與他個差事,總不要讓我們一家子斷了活路。現在哥哥又新盤了個鋪子,聽聞是要同這城裡頭一號的林家合作買賣,那裡不需求小我使,就把睿哥兒放在那兒也好。”
說了幾句閒話,傅月明便往屋裡去換了衣裳,想了一回,將前幾日桃紅給的帳頁掖在袖裡,還是帶了小玉出來。又到上房見了陳杏娘,陳杏娘天然少不得又叮囑幾句,這纔打發她們出門。
傅沐槐聽了她口裡一番話,便已忖出她此次前來企圖,看她跪下趕緊上前攙扶,嘴裡說道:“mm何必如此,我們是一家子兄妹,有甚麼話天然好講的。”唐姑媽見他不鬆口,隻顧跪著不肯起來,雙手扶著傅沐槐的膝蓋,涕淚齊下道:“哥哥不肯承諾我,我便不起來,就跪死在這裡,也隻是爛臭了這一塊地,哥哥也冇甚麼好處。”
唐姑媽見他要走,隻得收了眼淚,倉猝自地上爬起,上前牽住他的衣袖,哀聲懇求道:“哥哥就這般忍心麼?好歹傅家門裡就得我們兄妹兩個了。想及我出嫁當時候,哥哥親送我出來,拉著我的手,說將來非論我走到那裡,孃家老是我的倚靠。夫家如果有甚麼難處,也大可返來。如何到了現在,哥哥竟不認前頭的話了?親眼望著我流浪,竟這般狠心麼!”
那女人趕緊陪笑道:“太太說那裡話,月女人端方是最好的,行動做派都是大師風采。我們老太太、太太並一家子大小都讚不斷口呢。”
正說話間,外頭門上小廝來請,稱雜貨鋪掌櫃打發人來請,傅沐槐便起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