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升去了一時,便折返返來,說道:“林公子叫小的上覆老爺,說東西收著了,要老爺放心。到了都城,他必先叫人將東西送與我們姑爺的。”傅沐槐聞言,點頭打發他去了,看看時候不早,便回書房安息。
傅月明這才鬆口道:“那你尋她是預備如何?”小玉說道:“我家道式微,親人皆四散飄零,我曉得的親戚除卻福建那邊的,便隻是這位姑母了。福建的,我隻傳聞過,卻從未得見,就去尋,也一定尋得著。我就這麼一個親人,還求女人不幸罷。”
本來,自從田姨娘被逐出門去,府裡下人見傅薇仙失了勢,便都大起膽量,經常剝削她屋裡的用度。陳杏娘與傅月明又都放手不管,傅沐槐是自來不問這內宅事件的,這些人便更加的肆意妄為起來。
冬梅內心一緊,一骨碌便自炕上爬起,一麵係小衫上的紐子,一麵就問道:“女人如何了?這等鎮靜,太太又如何不好了?”傅月明頓時嚷道:“太太病又重了!你這丫頭還隻顧在這兒問些甚麼,還不快去告與老爺!”
這日到了傍晚時分,林家打發了兩個小廝來,傅月明便叫人將包裹拿了去。傅沐槐在堂上,同那兩人扳話片時,聞聽這林家上京求親的聘禮,竟足足裝了三大輛車,又派了十五六個青壯仆人跟從。林知府因隨行財物甚多,並不放心,另自衙門裡調遣了排軍護送,隻是感喟不已。
傅月明見她神情淒苦,提及那家逢災害,親人飄零之時,未免想及宿世本身家破人亡的風景,心中非常動容,又憐她出身淒苦,便說道:“既是如此說,你便也寫封信來。隻是你那姑母既在宮裡當差,熠暉隻是一屆布衣,怎有門路去尋呢?”
冬梅笑道:“我有樁好動靜要告與二女人呢。”說著,便湊上前來,低聲說道:“太太,似是不成了。”
傅月明在屋裡歇了歇,又重回上房去。
冬梅說道:“我有多大的膽量,就敢拿這話來扯謊?昨兒早晨,太太整鬨了一整晚未曾好生睡著,我在外頭聽著,到了背麵竟又提及胡話來了。到了今兒一早,這天賦亮,大女人就自裡頭披頭披髮的跑出來,說太太不好了。我留意看著,見大女人的神采惶恐,衣裳也不及穿,隻是披著,連鞋也穿反了,這神態不似作偽,明顯太太是真的又病起來了。太太的身子,是早叫顧大夫給淘漉空的了,又這幾日又吃著趙婆婆的丸藥,想必是差未幾了。”
那冬梅亦在外頭聽著動靜,凡是裡頭呼一聲,便倉猝號召熱湯熱水。這一夜統冇半晌清淨,到了五更天上,世人才略合了閤眼。
待吃過了飯,傅沐槐恐遲延至宵禁時候,不好出門,趕緊同管家來升在家中東挪西湊,找出二百多兩銀子來,又尋了一把金鑲白玉壺、兩隻金口菊花杯出來,叫他封了,轉送去林家,托他們一道奉上京去。因銀錢數額大,就叫來升親身去了一遭。